景月堂到家的时候,明琼正拉着颜思容聊得开心,餐桌上还摆着瓶开了的红酒。
开门的声响传来,颜思容回头正好撞上景月堂深邃的眸光。
男人状似无意的将手中的纸袋拎起,露出一抹不屑又讽刺的笑意,接到明琼的电话时他还觉得莫名其妙,等到回办公室看见颜思容送来的衣服,便恍然大悟过来。
他还真是小看了这个女人,表面上装得一副不知情的受害者模样,背地里接近他的招数倒是高明得不留痕迹。
这不仗着明琼的宠爱和怜悯,现在都直接登堂入室了。
颜思容也不是傻子,自然明白景月堂笑容背后的深意,顿时把头低了下来。
麻蛋,她算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景月堂现在绝对认为她今天送衣服是处心积虑的另有所图。
苍天呐,她怎么样才能沉冤昭雪?
“你怎么才回来!”明琼瞥见景月堂,立刻起身将他给拽到了颜思容身旁,“你一个男人,怎么能让女孩子等,真的是,出去别说是我儿子!”
景月堂沉了口气,对他这个神经大条的母亲大人,他一向是无计可施的。
倒不是他懦弱,只是景家世代皆有从军的传统,家教甚严,辈分等级分明不说,家里的女人一向都享有被保护的权利。
景月堂的父亲更是宠妻如命,无论明琼怎么折腾,只要不是伤天害理,从来都是由着她去。
更何况景家儿子众多,明琼一直想要女儿,却无奈生了三个儿子,所以对于自己闺蜜的女儿颜思容很是喜欢。
景月堂自小在家里待的时间就不多,景老爷子治家严谨,小一辈的孩子都是一起养在军区大院里,就连陆忻城这个外孙也不例外。
每年寒暑假的时候,颜思容都会跟着她妈来军区大院探亲,大院里的孩子多,景月堂年纪不大,性子却是最沉稳的,他和颜思容可以说是住过同一个院子,但说过话的次数却是屈指可数。
同样的,对于颜思容来说,景月堂也并不是什么青梅竹马的童年玩伴,这个男人打小就是一副不沾人间烟火的清高模样,说起来还有几分讨人厌。
无奈的是,自从母亲去世以后,明姨就一门心思的想要撮合她和景月堂。
要是一时心血来潮也不要紧,但明姨显然已经有些走火入魔,否则也不会下狠手把自己的亲儿子给绑上了床……
“颜小姐今天倒是挺有空的,”景月堂语气不咸不淡,“还专程给我把衣服送过来了。”
他把专程两个字咬得很重,颜思容心里暗叫冤枉。
苍天可鉴,日月为证,为了不和他景大总裁扯上关系,她可是刻意避开了,但谁知道会碰到他妈啊?!
怎么说明姨对她这么好,她也不能不给面子惹她伤心吧。
“呵呵,知道景总忙,所以我就顺路给捎过来了,”颜思容强调,“真不是专程来的。”
景月堂端起桌上的酒抿了一口,皮笑肉不笑,“是么?”
颜思容侧过脸去翻了个白眼,麻蛋,大猪蹄子你爱信不信。
“怎么说话呢,容儿来给你送衣服,你也不知道谢谢人家,”明琼在一旁有些看不下去了,急道,“一天到晚就知道忙你那个破公司,今天要不是我看见容儿,她可就偷偷的从后面溜走了。”
“明姨!”颜思容感觉自己真的离死不远了,本来景月堂就已经认定她是不怀好意的勾引,现在加上明琼不明状况的添油加醋,只怕景大总裁的怒火会越烧越旺。
果然明琼非但没察觉到颜思容尴尬的境地,反而以为她是害羞不好意思,继续说道,“哎呀,容儿你害羞什么,月堂长那么帅,你忍不住躲在后面多看两眼也是人之常情,再说年轻人不就是这样,分开一会儿都觉得是生离死别的。”
噗,颜思容就差要吐血而亡了,特别是当她感受到身旁的男人越来越冰冷灼人的视线,便觉得越发的如坐针毡。
景月堂单手撑额,笑容诡异,“我还不知道,原来颜小姐这么心仪我。”
“才不是……”真是要尴尬死了,明琼却不肯放过,“什么不是,我早就看准了,你俩从小就配一脸,以后可得都主动点,谈个恋爱都能让长辈操碎了心。”
得,颜思容直接抬手挡脸,今天这口锅,这母子两个非得让她背了不可。
这顿饭她吃得消化不良,景月堂一如既往地装模作样,面上既不忤逆明琼,却也不表示顺从,但颜思容知道,这个男人越是云淡风轻,秋后算账的时候就越是不会善罢甘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