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说什么,我听不懂。”听得晕圈的顾暖,想要推开陆津亦。
可陆津亦生的人高马大,哪里是她这个小身板可以推得开的。
“我问你,你是不是去了滨江河畔。”陆津亦对她半信半疑,直接问道。
话音落下,顾暖反而情绪波动很大,“你跟踪我?”
“果然是你不知死活。”陆津亦用尽全力拉着顾暖起来,又拖着她往外走,“跟我去见齐慎,要如何随他处置。”
一听这话,顾暖立马慌了。虽然她不知道怎么回事,但这齐慎一听就不是普通人。不然陆津亦怎么会这么暴怒!
可是她又做错了什么,她不过是去滨江哭了一场而已。
慌忙之下,顾暖捡起低山的外衣套上,衣衫不整,头发凌乱,就被陆津亦暴力地半拉半推的下了楼。
“陆津亦你放手。”顾暖不停的哭喊,兴许也是觉得绝望,“要杀要剐悉听尊便,但你也得让我死个明白。我又做错了什么,惹怒了你?”
“阿亦,是不是有什么误会啊?暖暖这么乖巧,她是不会做坏事的。”听见动静,白皎月迎了上来,她面露忧愁,实际内心欢喜不已,她上前想要扶起顾暖,却被顾暖躲了过去。
顾暖红了眼,低头哽咽。万万没想到,她竟落到要情敌开口求情的地步。
陆津亦对她,总是这样不分青红皂白,不急不慢,甚至在前一刻还和颜悦色,下一刻就宣布你的死刑。
顾暖怀疑,陆津亦杀人都是如此模样。
“没有误会。”他拉开白皎月,生怕殃及到她。
“我告诉你,你做错了什么!哼,你找人去恐吓齐慎女人,害的人被车撞,现在还躺在手术室里。你说你做错了什么?”
陆津亦大发雷霆,不是因为顾暖的质问,而是她的不知悔改,哪怕闯了祸也能装出无辜的嘴脸,大喊着做错了什么。
明明只要她认错,向他服个软,他会帮她搞定一切。可她就是嘴硬,非是要吃苦头。
顾暖愣在原地,依旧一头雾水。
反而在一旁看热闹、静听的白皎月,一听陆津亦这话,变了脸色,双手不自觉的攥紧,不安起来。
齐慎,不就是佳瑶惹祸的那个人吗。难道——是佳瑶?
白皎月心思百转,但却不敢吱声。
“怎么,不敢吭声了?刚才不是还挺硬气吗!”陆津亦见她不说话,还以为是她心虚,故意吓唬她,拉着她要往外走。
“我这把你交给齐慎,让你进警察局里呆几天清醒清醒。”
“放开我,我没有,你冤枉我了。”一听要去警察局,顾暖立马慌神了。不管到底怎么回事,她也一定不能坐牢。
挣扎之际,顾暖不经意瞟了眼白皎月,白皎月神色慌张,不太对劲,心中顿时了然。
“是她,是她,一定是她陷害我。陆津亦你放手,不是我!”顾暖突然指控,白皎月害怕地往角落躲。
很快,顾暖手腕就被陆津亦死死拽着,他压根就不信她,或许还会认为是在栽赃白皎月。
顾暖很失望,她不明白到底出了什么事,但陆津亦的态度,一次又一次的让她心寒。
她干脆不再挣扎,任由他拖着去。
陆津亦拖着她到车库,开车将她塞进车里,看她依旧不知悔改,狠下心想要将她送警察局。
这个女人胆大妄为,三天不训上房揭瓦!
顾暖重重地甩在车上,削瘦的脸上撞击到车壁,一阵生疼。她发出闷喝声!
陆津亦在主驾驶位坐好,开动引擎出发警局。
甚至为了让顾暖害怕,他还开了导航。令顾暖听清,她离监狱还有多远。
顾暖趴在椅子上,而暴怒的陆津亦故意把车开的不稳,摇摇晃晃想,像是在开赛车一样。
腹中涌动,一阵又一阵的反胃,排山倒海般袭来。顾暖拧紧眉心,冷汗直冒,她好像肠胃炎发作了。
自从三个月前引产后,她身体就跟崩溃了似的,大小病统统一涌而出。什么肠胃炎、阑尾炎,发作时能要人命。
“陆,陆津亦,我不舒服,求你,送我去医院。”顾暖疼痛难忍,一手覆上腹部,一手抓着座椅,苦苦哀求。
可在前头开车的陆津亦只当她在卖惨,想使用苦肉计躲过惩罚。
他看都不看她一眼,故作铁石心肠,寡情薄意道,“玩苦肉计?我告诉你顾暖,你今天就算死,也得死在局里。”
陆津亦是她见过最狠心的男人,哪怕她已经疼昏过去,陆津亦最后还是把她送了进去。
顾暖醒来时,已经在看守所里。
她嘴唇发白,躺在地上看上去奄奄一息。
后背湿了一大块,那是被冷汗所打湿的。
她醒来时,民警差不多都下班了,只留一两个值班的民警在认真地看档案,并没有留意到这边的动静。
“那个,警察叔叔——”顾暖浑身没劲,她挣扎着想要起来,嗓音嘶哑发不出声。
就这么躺着,她瞪着眼,嘴巴张了张,像个上岸待死的鱼。干巴巴地等死!
“哎,城北有人报警,你跟我去看看。”过了好一会儿,民警有所动静,顾暖干巴着眼去瞧,眼睁睁地看着剩下值班的民警熄了灯,赶忙出警。
往日里,派出所没有什么关押的犯人,这里民风质朴,除了打架叫回来教育的高中生也就只有几个手脚不干净犯了偷盗罪。
唯独只有顾暖这种,顶着买凶杀人的罪名进了牢里。
没人会来赎她。
可能就连陆津亦,都巴不得她永远在牢里度过。
顾暖想到陆津亦,眼泪再也止不住,唰唰直流。
吱吱——忽然传来一阵动静。
随后一个有小猫大小的老鼠飞快地溜了进来。
顾暖顿时毛骨悚然,就连哭都忘记了。她一向都害怕老鼠!
她拖着疲惫不堪的身躯,费力地挪在角落里,紧紧地抱紧自己,缩成一团。
“走开,走开。”她害怕,她对黑暗充满了恐惧。她泪流满面,惨惨戚戚地抬眼扫了一圈,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瞬间将她吞噬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