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宋笛开口打破了车厢里尴尬的安静,“谢谢你救了我。”
男人面不改色,薄唇轻启:“你指的是上一次,还是这一次?”
狭窄的车厢里,他磁性的声音如老酒一般,听着都醉人。
莫名的,宋笛觉得脸有些烧,忙低头避开他的目光,小声道:“都得谢谢!”
这是她的真心话。
那天晚上如果没有他,她可能会冻死在山上,连命都没了。
男人的嘴角扬起一抹浅浅的弧度,眼中闪过意味不明的深邃:“谢谢,不仅仅表现在嘴上。”
“啊?”宋笛猛地看向他,却只看到了他一如既往冷静的脸,仿佛从来没有换过表情。
他似乎话里有话?
“至少应该请我吃顿饭吧?”男人看出了她的紧张,不动声色地化解了尴尬的气氛。
“是是是,我应该请你吃饭……”宋笛忙不迭地点头,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下车前,他们交换了联系方式。
她第一次知道他的名字,陆承朗。
“你可以吗?需要帮忙吗?”陆承朗看向她的脚。
宋笛忙说:“我可以的,没问题。”
看着她一瘸一拐走进小区,憋了一路的司机高齐终于忍不住开口感叹。
“像,太像了,简直长得一模一样!朗哥,这就放她走了?你可找了她好久呢。”
手臂搭在车窗上,指尖的烟雾在夜晚的冷风中慢慢散开,令视线里女人的背影变得朦胧。
男人语声冷淡:“你最好不要多嘴。”
高齐嘿嘿笑道:“那是当然,我还想多活两年呢。只是……就算我不说,也不敢担保别人不会说啊。”
他没有说下去,但他知道他懂。
陆承朗收回目光,疲惫地靠在椅背上,手指捏了捏眉心:“这里是锦城,不是青港,没有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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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笛一瘸一拐进门,关欣从沙发上跳了起来。
“怎么出去一趟就弄成这副德性了?去找那两个贱人干架了?干赢了还是干输了?”
宋笛累坏了,往沙发上一躺,踢掉鞋子,把手中的相机递给了她。
“放心吧,在没有确凿的证据之前,我不会拿着鸡蛋去碰石头的。”
既然要打官司,必须准备充分。
关欣一边翻相片一边骂:“唐思琪这个贱.人,真不要脸,亏你以前还对她那么好,居然连你的老公都抢。还有任飞这个王八蛋,老娘真想一刀阉了他!”
毕竟夫妻一场,也曾想过和他牵手到白头,没想到,如今却走到这种地步。明知道那种渣男不值得留恋,可心里的疼痛还是无法阻挡地钻了出来。
忍下眼底的热意,再抬起头的时候,宋笛眸中的哀伤已经被坚定所取代。
“就算要离婚,也得是我提出来,是我不再要他,是我不要再继续这段婚姻,明天我就去诉讼离婚。”
关欣看出她坚强背后的疼痛,握起拳头给她打气:“小笛,我支持你。渣男辜负你是他眼瞎,总有一天,他会后悔的。”
会吗?
她永远不会忘记那个雪夜他有多残忍决绝。
如果他真有后悔的一天,应该是后悔当晚没有直接弄死她。
想到就要面对一场硬仗,宋笛夜里失眠了。
仔细想来,那份DNA鉴定报告并不是事情发生的根本原因,任飞和唐思琪早就勾搭在一起了,只差一个和她撕破脸的借口而已。
可惜孩子没了,她连验证那份报告真实性的机会都没有。
仔细想想,那个新婚夜确实有些诡异,可是她的记忆是模糊的,回忆不起一丁点儿清晰的画面,因为当时她喝醉了。
无意间瞥见床头柜上那枚纽扣,脑海里不知不觉又浮现出陆承朗硬朗又成熟的脸。
有人说,磨难和幸运是一对双生姐妹,当你受尽磨难,被黑暗挡去了所有的阳光,不见一丝希望的时候,其实幸运已在你看不到的地方悄悄来临了。
不知道什么时候睡着的,她做了一个奇怪的梦。
梦里,她躺在一张铺满玫瑰花瓣的床上,鼻息之间的馨香仿佛清晰可闻。
房间里没有开灯,一道男人的身影站在床前。
她努力想要看清对方的模样,可却只能看到男人伟岸的轮廓和感受到丝丝缕缕刚烈的男性气息。
之后,男人掌控了一切,给了她极致的体验。她从被动到迎合,一步步沦陷在他的节奏里。
从梦中惊醒,宋笛浑身都已经汗湿了。男人的喘声犹在耳畔,就连身体的感觉都无比真实。
她很清楚,梦里的男人不是任飞。
清早,宋笛委托一家律师事务所,提交了离婚诉讼。
午饭后,任飞的电话就来了。
“宋笛,我们可以协商离婚,不需要通过法院这么麻烦吧?”
听起来,任飞对离婚没有任何意见,甚至还有些迫不及待,只是对她选择的离婚方式不满意。
宋笛心里隐隐作痛,却故作无所谓地冷笑一声:“怎么?任先生怕了吗?”
沉寂了几秒之后,对面传来任飞平静的声音:“宋笛,我只是想给你留点颜面。如果走法律程序,你讨不到任何好处。”
宋笛没想到,他出轨在先,居然还能如此理直气壮。
“好啊,那咱们走着瞧。”
半个月后,官司开庭。
面对宋笛拿出的那些照片,任飞一点也不惊讶,辩称和唐思琪只是同事关系,接吻只是一种礼仪。
果然是人不要脸,天下无敌。
宋笛本以为稳操胜券,但看到对方出示的证据之后,她彻底惊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