攻击来得突然,唐思琪虽及时躲闪却还是被划伤了下巴。

“啊!宋笛你疯了?”伴着杀猪般的尖叫声,她落荒而逃。

宋笛举着玻璃片凶神恶煞地追出去,大有与她同归于尽的架势。

走廊上的人慌忙避让,生怕被波及。

此时此刻,唐思琦穿得再漂亮,挽的包再昂贵,可这会儿逃命的样子也只剩狼狈。

一前一后跑出医院,冲到十字路口,她们都被车水马龙困住,中间只隔着一个车道的距离。

一辆辆车子擦身而过,宋笛浑然不觉害怕,一双腥红的眸子牢牢地锁住唐思琪,连玻璃片扎破了自己的手心都没有察觉。

如果眼神可以杀人,她已经将她千刀万剐。

突地,随着急促的喇叭声,一辆白色的小车朝着她的方向直直驶来。

宋笛望着那辆冲向自己的小车,双腿僵硬,一时竟不知闪避。

眼见着就要撞上,突然从另一条车道上冲出一辆黑色宾利,从侧面撞上了白色小车,令白色小车偏离了方向,只从宋笛身边擦过,但反光镜还是刮到她的身体,将她掀倒在地。

从宾利副驾驶迈出的是陆承朗挺拔的身影,他阔步走来,脱下外套裹住了她冷得发抖的身体。

“不要命了?”

他很凶!

偏又很温暖!

对比这冰天雪地,对比这冰冷无情的世界,简直暖透了。

正是这一丝温暖,瞬间瓦解了宋笛豁出一切的劲头,令她顿时从身到心都只剩一种虚脱感。

唐思琪已不见了踪影,突如其来的车祸让十字路口陷入了混乱,执勤的交警很快过来处理现场。

高齐下了车,笑眯眯地给各位交警散烟:“不好意思啊,给大家添麻烦了。”

发现了宋笛流血的掌心,陆承朗的眸子沉了沉,二话不说便抱起她大步走向医院。

宋笛垂着手臂,掌心的血顺着指尖滴进了雪地里,如一路怒放的红梅。

“你不用管我。”她的声音很轻。

陆承朗步伐未乱,抱着她走进电梯。

电梯门合上,外面的嘈杂声瞬间消失,狭窄的空间里,男人的声音平淡且不容抗拒:“你的命是我救的,你没有权力乱来。”

宋笛抬起头,盯着眼前英俊成熟的男人,不知道为什么就模糊了眼睛。

磨难和幸运真是一对双生姐妹,伴她如影随形。

包扎好伤口,宋笛刚回到父亲病房,门口就响起了脚步声。

“小笛,法院判了,简直欺人太甚,他妈的……”

从门口急匆匆进来,关欣边走边骂,猛地看到病房里有陌生人,立刻谨慎地住了嘴。

“怎么判的?”宋笛已经平静了许多。

关欣看了眼躺在床上的宋父,迟疑了片刻,才愤然地说:“法院认定你们感情破裂,判你们离婚,可你们根本没什么共同财产,公司,房子,车子,都是唐思琪的名字。小笛,你被任飞那个王八蛋给阴了。”

以为自己已经万念俱灰,如今什么样的结果都能接受。可是当听到这个结果,宋笛还是呆住了。

公司、房子、车子竟然都是唐思琪的名字,是一开始就登记的唐思琪还是后来变更的,这些她统统都不知道。

只能说,那对贱人为了让她净身出户,也算是煞费了苦心了。

呵呵!

宋笛苦笑了出来。

这一次,她输得真彻底!

关欣替她不平:“一粒米养恩人,一石米养仇人,唐思琪就是一白眼儿狼。”

病床上突然传出细微的响动,宋笛看过去,发现父亲竟不知何时醒了,已是老泪纵横。

宋笛扑过去,激动地握住他的手,声音哽咽:“爸,爸,你终于醒了!”

宋父一定是听见他们刚才的话了,他眼睛大睁着,嘴巴张了又张,明显是想说什么可又说不出来,只能大口地喘气。

宋笛急得大喊医生,医生检查完后说宋父是中风,现在虽有神智,但肢体软瘫,失去了语言功能。

医生的话,犹如雪上加霜。

宋笛跌坐在床边,呆了足足有十秒,才终于捂着脸,放声痛哭。

关欣不知道该怎么安慰,这种情况,什么语言都很苍白,她知道她现在有多恨。她只能坐她身边,搂紧她的肩膀。

“小笛,现在事情已经这样了,你也别伤心了,自己的身体要紧,你还得照顾好叔叔呢。”

大哭过后,宋笛抬起头,眼眸通红,声音嘶哑颤抖:“我要杀了他们!”

“好,那对狗男女,肯定不能让他们好过!”如同哄孩子一般,关欣附和着她。

“哪怕恨得想咬掉对方一块肉,也得先把酱汁准备好。”男人的声音幽然响起。

宋笛收住哭声,缓缓侧头。

陆承朗坐在另一边,把玩着手里的打火机,神色从容。仿佛说的只是稀松平常的话,可他淡淡的语气里分明透着几分冷酷。

话虽然血腥了些,但理却不差。

又开始飘雪了!

宋笛把视线移向窗外,眼中凝起萧瑟风雪般的冷意。

恶有恶报!她一定要让他们付出代价!

不眠不休照顾了父亲两天后,宋笛回了一趟父亲家里。

她有一段日子没回来了,那个雪夜以后,她为了不让父亲担心,更是刻意回避父亲。

家里还是老样子。

阳台上,摆满了父亲培育的花花草草,角落那株腊梅正怒放着,散发着淡淡的幽香。

这些花草有几日没人照料了,它们还依然生机勃勃,可照料他们的父亲却在医院一病不起。

客厅挂满了父亲的字画,书房的书桌上,还整齐摆放着父亲心爱的笔墨纸砚。

父亲是书法老师,她从小喜欢画画也是受了父亲的影响,后来因为喜欢画画考了美术学院,学的环艺设计。

盯着墙上父亲的字,宋笛突然想起了一件事,于是抓起包便出了门,径直来到了任飞的公司宏发装饰。

“公司,房子,车子都是唐思琪的名字。”

一脚踏进宏发,宋笛的脑海里便回响起了这句话。所以,从原则上来说,她现在是侵入了唐思琪的领域。

可她并未退缩,反而昂首挺胸,从容不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