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围人皆以惊愕的目光看过来。
林挽忙推搡江慎庭的胸膛,“江先生您做什么?这样会让我的同事们误会的!”
江慎庭轻松淡定的答道:“半路小产和被同事误会,你选一样。”
“……”
往上还有很长的路,再勉强,半路真有小产的可能,这样一定会传到周彦博的耳朵里,然而被同事误会,往后还有解释的机会。
林挽停下推搡的手,不动了。
两个人的重量,可江慎庭走得不疾不徐,一路向上,甚至都脸不红气不喘,林挽都不由得佩服这男人的体力。
江慎庭则抱着怀里的温香暖玉,有些疑惑林挽平时吃的饭都到了哪里去?轻飘飘的,仿佛还没有他部队负重越野时所带的东西重。
刚开始周围的同事还惊愕江慎庭怎么这样抱着林挽,但后面几个同事的七嘴八舌犹如风一样的传了上来,然后大家都知道林挽崴脚了,江先生只是出于好心带她上去而已。
误会不攻自破,甚至还有同事拿了消肿祛瘀的药水过来给林挽,说要看一看她脚上的伤。
林挽忙摆手道:“不用不用了,只是扭了一下而已,休息休息就好了。”
一行人从中午一直走到快太阳下山,方走到了目的地,一处还保留着泥砖房的贫苦山村。
因为得知医生和助贫大使的到来,所以很多村民都已经在村口等候了多时,手里还拿着水和一些土豆鸡蛋,见到队伍上来就拿着东西塞人手里。
“哎哟,大夫,走那么远渴了吧?快喝快喝,这可是我们这边的山泉水,好着咧!”
一个大娘见江慎庭抱着林挽上来,忙拿着水迎了过去。
普通的瓷碗,水在碗里透光刺亮,可见得大娘平时洗得有多干净。
江慎庭将林挽放下,她刚想伸手接过,另一只大掌就已经从身后越过她先拿过了碗。
林挽回过头,只见男人仰着头,感性的喉结一下一下的吞咽,没有一点嫌弃的模样。
江慎庭喝完了看见她还看着他,皱了皱眉,道:“看什么?”
林挽这才忙移开视线,没说话。
因为大部分来的都是医生,所以带队的领导就将大家的营地安扎在了村中唯一的卫生所里。
卫生所已经是村中数得上好的砖房,一个不大的院子,两三间平房,卫生所只有两个村里唯一学过医的大夫。可因为路途遥远、物资又贫乏,没有多少药物和医疗设施。
领导专门为江慎庭安排了最好的那间房,但因为房子实在不够,还是得委屈他和高远一间房。
其余的就男医生在一间房,女医生一间房,不够床的只能打地铺扎帐篷。
林挽拿出手机来看了一下,山里的信号不太好,但好歹还是够打电话和发信息的。她给周彦博报了平安,便有些疲累的和同事们一起铺起了床。
一位大娘忽然出现在房门口,一只手拿着一个大壶,一只手拿着好几个碗,质朴又热情的笑着走进来。
“刚才那个大帅哥说,山泉水太凉了,女大夫们可能喝不惯,问我能不能煮了水再送来,我就忙回家煮水了。”
林挽认出来,那不就是刚才给他们送水的大娘么?
大娘一边说着一边拿着碗给大家倒水,分发下去,“我们这里没有好东西,还希望大夫们别嫌弃。我就将壶放这儿了,你们还想喝的话就叫俺烧,我就住隔壁,我是村长的婆娘,叫我秦大娘就行。”
林挽接过一碗,轻轻的呷了一口,煮过的山泉水温暖甘甜。
……
一行人休息没多久,就开始在卫生所的院子里给村民们做检查。
林挽看了眼不大的院子里排着队的村民,年轻人很少了,大多都是留守在村子里年迈的老人和父母无法带走的留守儿童。
所以一般都是骨科和内外科的医生那儿排队的人多,林挽这儿也就只有几个零零落落的妇女不太好意思的询问一些妇科问题。
唯一过来检查的孕妇还是一个已经上了年纪的高龄产妇,还有半个多月就要生了。今年快四十才有了第一胎,本来想出去打工赚钱的,可又怕怀着孩子下山不方便,也怕出去更花钱,也就留在了村里照顾老人,想等生完了再带着孩子去找城里的丈夫。
高龄产妇年纪越大越危险,林挽不敢马虎,可村里和所带的设备都不太足,她也只能尽全力的给她周全的检查。
这次和林挽一起来的妇产科医生是个男的实习医生,叫小齐,阳光又憨气的一个大男孩。
但村里的妇女们大多保守,不愿意和他讲病情,他也就只好去帮另一边发药品和衣物了。
山顶,江慎庭站在最高处,偏头点起一根烟,看着不远处底下人们热热闹闹排队检查的院子,眯了眯眼睛。
“BOOS,情况比我们想象要贫苦得多。”
江慎庭没说话,烟雾下的眉眼似在沉思。
他回头,指尖夹着烟,看向一望无际的蛮荒深山,许久方道:“高远,你有喝过这里的山泉水么?”
高远笑道:“喝过,的确很好喝。”
“授人以鱼,不如授人以渔,他们必须得走出去,才能看得到阳光。”
……
几个小时的时间,还没能替村民们检查完,所以林挽他们明天还得再检查一天,再将捐赠的药品分发完毕,才能离开。
大家虽然很累,但是医者父母心,面对病患们依旧保持着认真高昂的态度,累也开心。
晚饭也是村民们自发从家里做好了带过来的食物,虽说没有那么精致,但也足够诚恳热情。桌子上满满当当,摆在院子里,男女老少,一起吃。
林挽也是很久没有和一群人这么热闹过了,一下子也是放松了不少,她看向不远处的江慎庭。
他一身的矜贵总是和这些格格不入的,坐在桌前,不说也不笑,但是林挽看得出来,他的目光在对这些淳朴的村民时,没有一点商场上的杀伐锐利。
闹了一晚上,大家终是十分开心又疲倦的回到了各自的屋子里休息。
林挽实在累得不行了,简单的擦洗过手脸,倒在床上就睡着了。
轰隆——也不知是睡到了几时,一阵震耳又恐怖的雷声炸醒了所有人。
林挽看向屋子里唯一的玻璃窗外,外面不知何时下起了瓢泼大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