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林挽表情用力,紧紧抓住了赵玉秀踩下来的脚。
赵玉秀猝不及防,站立不稳,尖叫着歪了下去周彦博及时出手,扶住赵玉秀。
林挽撑着茶几,踉跄的爬起来。
赵玉秀在周彦博的怀里惊魂未定的指着林挽,咬牙切齿。
“你看到了吧!彦博你看到了吧?!这就是你爱得死去活来的女人!不仅护着别的男人,还护着别的男人的野种!!我早就和你说过!这个女人心思恶毒,你不信!这回你信了吧?!她为了那个野种想害死你妈啊!”
周彦博看向林挽,眼中缓缓溢出失望的冰凉。
林挽深喘着气,脚步倒退着凝视周彦博,待看到他眼中的失望与痛苦时,亦是撕心裂肺。
她不是护着这个孩子,她只是……不想死,她没有和他解释清楚,她不想死。
倘若赵玉秀刚才那一脚下来,不仅孩子,连她自己都凶多吉少。
可他不信她,那样的眼神,他对她,失望了。
“彦博,带我走,好不好?”
像上次一样,带她走,相信她,好不好?
赵玉秀转过头,狠狠的指着门口哭喊道:“滚!你这个不要脸的女人滚出我们家!从此不要再让我们见到你!!”
林挽泪眼模糊的望向周彦博,期盼他能像上一次一样相信自己,带她走,慢慢听她解释。
可是周彦博说:“林挽,你先走吧。”
……
赵荔华被用最快的速度送到了鎏金大厦。
她进到办公室,一眼就看出气氛很不对,言豫在朝她使眼神。
赵荔华疑惑的问言豫,“你找我干什么?”
言豫瞧了眼办公桌前男人冰冷的眉眼,将她拉到自己身后,问道:“你认识我大哥?还是跟他有过过节?”
赵荔华这才一脸懵的看向江慎庭,道:“应该……没有吧?”
她就见过他一次,在S市的医院里,能有什么惹到他?
“8月18日,帝云浩瀚,林挽是不是和你在一起?”
江慎庭的声音听着还算平静,但是却给人有种平静后面藏着惊涛骇浪的感觉。
赵荔华没想到江慎庭会问这个,表情却瞬间变了。
“江先生,问这个……是要做什么?”
江慎庭没空和她多话,只想尽快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
“你只要和我说是或不是,不然我就自己去问林挽!!”
声调忽高,江慎庭生气了。
他甚少会在他们面前生这样的气,可见这件事绝不一般。
言豫又将赵荔华往自己身后藏了藏,语气也急起来。
“赶紧说。”
赵荔华呼吸紧张,脑子里还在思忖着不说的话会有什么后果?
江慎庭已经摁下桌上内线,“高远,马上把……”
“是!那晚挽挽是和我在一起,江先生问这个……究竟是要干什么呢?”
赵荔华怕了,怕江慎庭真的去找林挽,造成什么不好的后果伤害到林挽。
可她也想不明白,江慎庭怎么会突然间问她这个问题,他又是怎么知道林挽那天晚上和她在一起的?
电话那头的高远还在等着江慎庭布置任务,几秒后又听到他说:“不用了。”
某些事情已在江慎庭的脑海中形成线,他再启唇,不是询问的语气。
“那晚,她穿了一件水蓝色衬衫。”
赵荔华看着江慎庭,不可思议的瞪大了眼睛。
无需回答,看赵荔华的表情,江慎庭就已经知道了答案。
如果一切都和他猜测得没错,那林挽肚子的孩子……
还不行,离真正的答案还差最后一步,江慎庭拿起车钥匙,大步走出办公室。
一干人疑惑的目光随着他的背影,不知究竟发生了何事。
门口的高远也很急,结果还没推门就见江慎庭比他更急的走了出来,他忙跟上,在身后快步道:“BOOS,我刚接到消息,说今天有人在医……”
江慎庭没时间听他说,还没说完他就进了电梯摁下关门。
高远伸着手,对着关上了的电梯门无奈道:“……有人在医院闹事,林医生惹官司了。”
……
林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跑出来的,路上没有一个行人,直到雨滴密密麻麻的打在脸上,她抬头,才发觉天已经黑了,空中正下着瓢泼大雨。
雨滴斗大,如一粒粒锋利的玻璃渣般打在她的身上,又灌进心脏,每跳动一下,每呼吸一次,都感觉痛不欲生。
她的一生爱她的人太少,至今只剩下了赵荔华和周彦博。
可就在刚才,那个曾经如此爱她宠她的男人,对她失望了,目光看着她的时候一望无际的冰凉。
他不愿听她解释,甚至让她走。
林挽痛彻心扉,却哭不出一滴眼泪。
真正的难过,是哭不出眼泪的。
小腹传来阵阵坠痛,一次比一次强烈。
林挽捂住小腹,大雨已将她浑身淋得通透,发丝狼狈的缠在身上,唇色和脸色一样的惨白。
医生的第一感觉告诉她,她不能再淋雨,她必须得马上去到医院里,不然孩子就保不住了。
可刚才经历的撕心裂肺又告诉她,到现在你都还想保住这个孩子?你的家庭、你的婚姻、都要毁了,你却还想留着这个不该来的孩子!?
林挽咬住毫无血色的唇,又是一阵剧痛袭来,她低头才发现自己的裤子上不知何时已是血迹斑斑,顺着裤腿滴落的血水与雨水交织成河。
滂沱的雨幕中,林挽捂着肚子,倒了下去。
刺眼的车灯在大雨中由远及近,一辆面包车停在林挽的身侧,车上下来一个人,将她迅速的塞进了车厢里。
江慎庭在去医院的路上接到高远不断给他打来的电话,才知道林挽在医院的事情,于是立即调转了车头往林挽住的小区方向开。
大雨磅礴,别说人,车都很少。
霸道凌厉的路虎在黑色的雨幕中不断冲刷,正好与对侧驶来的白色面包车,擦身而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