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沉至始至终,都只爱过你一个人。”陆婉儿的声音,在夜风中,显得凄凉无比。

“我曾经也以为,我得到了全天下最完美的男人的喜爱。

但是当我沉沦进去的时候,我才发现,我错了。人前,我是全天下人都羡慕的那个小三,可人后只有我知道,我只不过是一颗棋子罢了。”

鹿轻轻眯起了眼睛,满眼的不信。

傅沉怎么会爱过她呢?

而当初那个得万千宠爱的陆卿卿又怎么会是一颗棋子呢?

“夏晚风,你想不到吧?旁人看来我和傅沉恩恩爱爱,可傅沉,从未碰过我。

他爱你,但他却不能爱你,你更想不到吧?”这些从陆卿卿口中说出来的话,正一点一点的击退着鹿轻轻身上所有的防备,瓦解着她的整个世界。

“比爱而不得更难过的事情是,他想爱你,可他的心里蓄满了深深的恨意,他想爱你,但他却不愿做个不孝的人,他在你和孝之间两难。”

晚风吹着鹿轻轻的头发,细细的发丝遮住了她的脸颊,她的眼神,“不孝的人?”

跪坐在地上的陆卿卿冷笑两声,“夏晚风,如果不是我的话,你一定一辈子都不知道吧?

傅墨渊就是被你父亲夏邱枫害死的。”

鹿轻轻蹒跚的往后退了一步,“傅墨渊怎么可能是被我父亲害死的?傅墨渊明明是病重,死在医院的,你胡说!”

“我胡说?”

陆卿卿指了指自己,“我为什么胡说?当年傅墨渊和你父亲夏邱枫去马场骑马,就是夏邱枫在马匹上做了手脚,害得傅墨渊坠马,受了重伤。

后来夏邱枫去医院探望傅墨渊的时候,还冷嘲热讽过,他以为病房里没有人,所以放心大胆的对着但是已经重度昏迷的傅墨渊说过,只有傅墨渊死了,他夏邱枫才能真正成为海城商业街的大佬,他说他受够了被傅墨渊压着的日子了。

你以为傅墨渊临死之前对傅沉说的是让他去找夏邱枫,夏邱枫会帮他重整傅氏的吗?

你错了,当日傅墨渊说的,是让傅沉认真谁是真正的敌人,让傅沉蛰伏,让他去报复你们整个夏家。”

这些话,犹如一记重锤,狠狠的落在了鹿轻轻的头上,她甚至,无法呼吸。

口中碎碎的念着,“你胡说,你胡说,没有证据,全是你乱编的。”

“当年傅沉找到夏邱枫之后,以同意娶你的代价寻求夏邱枫的帮助,他蛰伏了多年,终于熬到足够强大。

但这个过程中,他意外的爱上了你,所以他才痛苦到无法自拔。

在傅墨渊的病床边,他答应过,要替父报仇的,可夏邱枫彼时又是他最爱的女人的父亲,他曾经因为下不去手,沉沦在酒吧里,想迷醉自己,就是为了寻求短暂的忘记这些事情。”

鹿轻轻记得,曾经有一段时间,傅沉每日回来,都是满身的酒气,那段时间,她只以为是傅沉和陆卿卿之间的感情出现了一些问题,所以他才会借酒浇愁的。

“后来你怀孕之后,他才顿悟,他怎么可以让杀父仇人的女儿怀上自家的血脉呢?所以他清醒了,这才有了动作。

绑架我,杀掉我的视频,全都是傅沉一手编造的,目的只是为了让你成为狱中囚。

打掉了你肚子里的孩子之后,将你送进了监狱,也只是为了保护你,让你不看到夏家的惨状罢了。

夏家的灭亡是必然的,因为傅沉强大了起来。

我特别记得那天,傅沉满脸的憔悴,他提了一箱子钱,找来了我所住的酒店。

他把钱给了我,说谢谢这些日子以来,我配合他演出。我看着眼前的这个男人,他是那么的迷人,就连他的憔悴,都只会让人更加的想保护他。

那天,我扔掉了箱子,我说我不要钱,我只想要留在他的身边,不做傅太太也可以,只是陪着他而已。

我甚至不惜出卖自己的身体,想要去诱他,但他只是冷冷的,没有感情的推开了我,那天他说的话,我至死都记得很清楚。

他说:你不过是因为和晚风长得有那么几分相像,所以才能做我们之间感情的演员罢了。

和晚风比起来,你差得太多太多了,从始至终,我只有一个傅太太,如果有天会有人陪着我,那也只会是我的那个傅太太。”

陆卿卿深吸了一口气,仿佛回忆那些往事对她来说,是将她心里的伤疤再度揭开一遍,本来快愈合好了,现在却又鲜血淋漓。

从始至终,我只有一个傅太太,如果有天会有人陪着我,那也只会是我的那个傅太太。

我的那个傅太太。

这句话,深深的刺入了鹿轻轻的心。

那是傅沉的疼爱啊,那是她从来都不敢奢望的,傅沉的偏爱啊。

“后来,我收下了那笔钱,因为傅沉说服了我。

他说他的心里,再也容不下其他的人了,他让我忘掉这一切,拿着他给的钱,想去国外也好,不管在哪里,开始一段新的生活。

一开始,我想着去国外,去一个没有回忆的地方,但后来我觉得,人不能总是逃避,所以我留在了海城,住在了很偏的地方,做了一点小生意,赔了一些钱,索性还没把傅沉给我的钱赔完的时候,我遇到了我的先生,我的人生重新燃起了希望。

后来我才相信,不管你经历了多么糟糕的过去,依然会有一个人,带你重新融入往后的生活。”

说到这些,陆卿卿的脸上一片安宁。

她看着面无表情的鹿轻轻,苦笑着说道,“其实比起做个孝顺的人,傅沉更想做你的傅先生,再给傅墨渊报完仇之后,他再也不去墓园探望傅墨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