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刚到花园,沈老太太就被一通越洋电话给叫回了屋里去。
留下江筠郁一个人在原地欣赏。
片刻功夫过后,江筠郁突然听到身后有细碎声响。
在他回过头的那一瞬间,一个人影忽然从二楼跳下。
江筠郁下意识的上前,伸手去接。
可惜,那个人影却有意避开他似的,掉下来的时候,直接砸在了沈老太太精心培育出来的那两盆小苍兰上。
随着花盆碎裂的声音响起,沈苡欢以为自己又死了一次。
明明是瞄准了空地跳下去的,可哪知竟突然窜出个碍眼的男人出来。
没办法,她只能临时改变方向,所以……她跳偏了!
沈苡欢费力的从地上爬起来,一抬头便愣住了。
四目相对,沈苡欢吓的差点咬断自己的舌头。
不过,好在她控制住了自己没事就一惊一乍的坏毛病,定定的看着眼前熟悉的男人。
江筠郁将她打量了一番后,眉头微蹙。
许久,他才开口:“怎么是你?”
昨晚才睡过的男人,半天的时间不到又出现在眼前,这是什么样的狗屎缘分?
沈苡欢一脸防备的看着他,退后了两步,却挺直了腰杆,回敬道:“为什么就不能是我?”
虽然她也不明白,自己怎么说了这么一句莫名其妙的话出来,可说完就后悔了。
沈苡欢好不容易从保姆的视线中脱身,自然不会与他瞎耽搁。
故而,她上前一步一把捂住了男人的嘴,小声说道:“你别乱喊,我有急事要出门,你别坏了我的事。”
江筠郁被突然捂住了口鼻,却被她手上沾染的小苍兰香气堵的微微失神。
片刻后,江筠郁将她小手从自己的嘴巴前移开,低头看着她说:“你先睡了我,现在又威胁我?你胆子够大的!”
这话沈苡欢就不爱听了!
什么叫她先睡了他?!
明明是他先……哎!算了算了,没时间和他纠缠这个,正经事还没干呢!
想到这里,沈苡欢绕过他。
她临走之前还不忘回过头来,做了个噤声的手势,对他说:“随便你怎么说都行,只要你这次先让我溜,日后……我一定好好谢你。”
而江筠郁却眉头微展,细细的揣摩起:“日……后?”
沈苡欢终于听出了他这句话里的言外之意,狠狠的瞪了他一眼,丢下一句“不要脸!”之后转身跑了。
……
从锦绣园里出来,沈苡欢差点跑断了气。
好在沈家的保安都是些新面孔,也都没见过沈苡欢,便由着沈苡欢一路连蒙带骗的出去了。
南家,正在举办着一场不大不小的葬礼。
里面也围着一小群的记者。
南家不是什么豪门大户,倒也在荔城有一点小小名望。
只是,南世哲才死不到半个月,女儿南惜又死在了国外。所以,媒体也都赶过来捕风捉影罢了。
灵堂中来往的宾客不多,正中摆着的正是南惜的黑白遗照。
虽是肃穆的葬礼,可这里的气氛却一点都不见悲伤。
沈苡欢扒开记者,脚步却停了下来。
在看到灵堂正中自己的遗照时,那种感觉竟说不出的怪异惊悚。
还不等她走上前,突然爆发的争吵声已经从里面传出来。
其中的一个较为熟悉的声音是来自南惜姑姑南岚的。
南岚学过美声,所以声音极有辨识度。
南岚尖声说道:“我也姓南,南家也有我的一份,遗产继承的事,还轮不到你这个外人在这里做主!”
任谁都想不到,南家父女俩才刚过世,竟已经有毫不相干的人要来瓜分财产了。
很快,门被人从里面一把推开。
一个身型较胖的中年妇女从里面冲了出来,一把拽住了身前的一个记者,大声嚷嚷道:“你们记者都在就好了,我总算有地方讲理了!你们都给我好好录一录,让电视把这段都播出去!”
说话间,记者们相机闪光灯都唰唰的亮了起来。
女人拍着自己的胸脯说:“我女儿是这家里的女主人,叫沈瑜,是南世哲的妻子。现在南世哲出车祸死了,他女儿也暴毙死了,那遗产不应该由我女儿沈瑜来继承吗?你们说对不对?”
记者们都还没来得及说什么。
人群中突然传来一个极不和谐的声音:“她配吗?”
所有人的目光,都被人群里的沈苡欢给吸引了过去。
沈苡欢的脸是苍白的。
她像是人群中最不起眼的那一个,却又有着惊人的美貌,让人错不开眼去。
她死死的盯着沈瑜的母亲季连英。
季连英将沈苡欢上下打量了一番后,问:“你是谁?你凭什么说我女儿不配继承南家遗产?
沈苡欢这才突然想起自己的身份来。
如今,她早已经不再是什么南惜了,而是沈家的大小姐沈苡欢。
沈苡欢错开视线,冷静的对媒体说:“南惜被人骗去了国外,她的死也不是你口中所说的暴毙,而是死在了未婚夫沈瑜和陆允澈联手的设计里……陆允澈作为南家未来的女婿,和这家的女主人沈瑜早就有奸情……”
“你胡说!”
季连英忽然扑过来撕扯着沈苡欢。
她喊道:“我女儿与人清清白白,她人还在国外没回来呢!你与她有什么仇怨?要这么歹毒来污蔑她!”
沈苡欢被季连英撕扯的衣服有些散,一脸的厌恶,毫不客气的一把将她推开:“滚开!”
季连英一连被推开了几步远,摔坐在一旁的台阶上。
她没想到,这小丫头看着纤纤弱弱,不想力气竟然这样大。
人群里一阵议论声响起,记者们的闪光灯也都对准了沈苡欢。
这时,南岚终于走上前来,一脸疑惑的问:“你是谁?这是我们南家的私事,我们南家正在办葬礼,请你不要在这里捣乱……是谁叫你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