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宓葱白般的细指按下鼠标,点开备选代言人的履历,一张彩照映入眼帘。
照片上的女人妆容精致,烈焰红唇,梳着复古发髻,侧靠在贵妃椅中,对镜笑得艳丽而自信,宛若九十年代的贵妇。
“这一位是刚拿下金龙奖的影后veraLee。她美丽,自信,正符合我们品牌的理念。又是Z国备受尊敬,声望极高的女明星,签下她,有助于我们打开Z国市场……”
投影屏中的几位高管频频点头。而说者也是自信满满,仿佛已敲定了其全球代言人的身份。
然而话没结束,一声轻飘飘的话语透过音响传出。
“这个女人是你塞进来的?”
举荐的高管看向视频对面的连宓:“是我。我觉得veralee是目前最符合我们品牌的女星——”
“呵。”冷到骨子里的笑声。
隔着几大洋,远在德国总部会议室的几位高管心脏随之一颤。
只见那名推荐的高管面色一白,屏住呼吸再敢吭声。
连宓冰冷的眼角扫过屏幕中的女人,殷红的薄唇一撇,说:“be2ty创立六十年到今天,是欧洲几大皇室的御用化妆品牌,以及数十亿用户的首选品牌。全球代言人意味着什么,你不会不知道吧?”
严肃的话语到这里,忽然语调骤冷极下,尖锐而愠怒:“你竟然想用一个破坏人家家庭,小三上位的女人做代言!?”
“这不但是在给be2ty抹黑,更是在侮辱数十亿用户!”
话到最后,声嘶力竭。
连宓此话一出,从这边到视频对面一片死寂,那位高管更是吓得身形颤抖,面色死白。
连宓费了好大一番劲才让自己平复下来。
再次看向投影屏中冷汗涔涔的男人:“她是你的人选?”
高管眼球晃动,心虚得视线飘忽:“……不是,是文森特——”
连宓面色一沉,不给他说完话的机会:“回去收拾东西,阮岑不需要你这种为一己私欲而不顾公司声誉的人!”直接判了他死刑。
高管也是在公司坐了十几年的人,如今被一个小自己二十多岁的女人当场辞退,颜面扫地。
他激动的嘶喊道:“你不能开除我,你没有资格,我叔叔是董事会的……”
连宓也是不客气,直接点了下鼠标。
三秒钟,几名身着制服的保安冲进会议室将那高管拖了下去。
而其他几位高管面对这一突发事件,平日里虽也是耀武扬威的人物,但在连宓面前,还是没敢抬头。
三年前,连宓空降阮岑。上任一个月,就用狠厉的手段铲除了公司对她的异声。短短半年以净50%的利润收服了大半的董事会,至于没收服的,则被她用各种手段请回了老家。
而在今年的股东大会上,连宓以36.5%的股权,成为了阮岑最大股东。至此成了说一不二,让人敬畏的存在。
连宓冰冷的眼往投影屏上一扫:“会议继续。”
一月一次的会议还在进行。然而连宓的思绪却不如她表面那般平静,甚至是汹涌起伏。
往日总温温柔柔的桃花眼此刻冷冽如刃,一瞬不瞬的盯着照片中的女人,双手紧握成拳。
Veralee。李子京。
白静云的生母,也是害死连宓生母亲姐,让她恨之入骨的仇人!
时隔多年,连宓以为自己再面对这个毁了她家庭的女人之时,能够波澜不兴了。但事实上是,她光是看到这个女人的照片,就想撕碎她!
连宓永远忘不了。
李子京当年是如何当堂入室,将她温柔的母亲气到吐血。
还有她的姐姐。她温柔善良的姐姐,因为护她而被白静云推进泳池,活活溺死。
姐姐死后没几天,母亲就跟着去了。八岁的她试图报警,却被李子京设计,污蔑她害死了她腹中的男孩。然后,她就被白玉城送到了乡下。
之后,李子京高调嫁进白家,取代了母亲的位置,与白玉城各种出双入对,秀恩爱,立人设,赢得了无数好评。
这种女人,这样恶毒的女人她也妄想代言“be2ty”!?
呵。
连宓幽深的眸底闪过一抹狠绝。
她原本打算再放任他们几年的。一来是四宝还小,她不想把孩子们扯进上一辈的恩怨中,想等他们有自理能力,能找照顾自己再放心的回云城去解决那些事。
二来,她顾及着盛家。区区一个李子京,一个白氏算不上什么,但若是还有盛家,那就麻烦了。
阮岑虽排名世界前十,但却远比不上世界前三的盛曜,若是硬刚,最后反而会害了阮岑。
而现在,连宓知道盛越泽与白静云之间根本没什么了。既然盛家不会出手,那她还等什么!?
连宓当即做下了决定。
会议从五点持续到十点才终于结束。
挂了视频,连宓撕下脸上的面罩,露出本身精致绝美的容颜。为了保护自己的安全,连宓自上位就未以真面目示过人,除非重大的决策需要她亲自出席,否则她都是以隔空的方式下达命令。
五个小时的会议令连宓有些疲倦。
蓦地,眼前浮现出一张俊美无俦的脸庞,连宓沉下的嘴角因他而扬起。
今天的晚饭做了他喜欢吃的咖喱蟹,为了方便,她还把蟹肉都挑了出来。
那男人最讨厌吃苦了,不知道药汤喝了没?还是跟以前一样偷偷打掉了。
现在这个点,他应该已经睡了吧。
连宓有点想去山上看看他,但想到未完的公事只好忍住了思念。
一道特设的音乐响起,连宓笑着接通视频通话。
一张温和慈祥,精神瞿烁的脸出现在屏幕上,纯外国老年人的长相。“阮阮,我的小宝贝~”
连宓乖巧的唤道:“外公。”
“诶。”男人高兴的应道。
里昂,阮岑上一任总裁,连宓的亲外公。
曾经,连宓以为自己的母亲是个无父无母的孤儿,直到十三岁那年里昂找到她,她才知道,自己的母亲是德国贵族的女儿,五岁那年被人绑架卖到了Z国。而里昂用了数十年才找到了自己。
“小阮阮,听说你又发脾气了?可把那群老头吓得不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