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御立刻戒备地将顾惜挡在了身后。

裴锦城却宛若没看到秦御似的,开口,一字一顿冷声对顾惜说:“顾惜,我已经说过了,那件事不怪忆晚,你为什么还是要报复她?现在全城的人都知道她已经不干净了,现在你满意了?”

秦御愣愣听完,一时没反应过来,什么意思?

打开手机看了眼,神情瞬间几番变化,原来是林忆晚遭遇的那件事被人给匿名曝光了,新闻一上午就铺天盖地蔓延了整个W城。

“顾惜在她妈妈死了,没过头七的时候去陷害林忆晚?你是不是也太看得起她了?还是,林忆晚拉的屎都是香的,所以你才这么相信她?秀恩爱,滚回去秀!裴锦城,再这样冤枉顾惜休怪我对你不客气!”

顾惜怎么会对林忆晚做那些?

秦御简直已经出离愤怒了。

裴锦城却像是丝毫不在意秦御的敌意,逼近一步,优雅的身影仿佛透着无限的森冷,继续道:“我说过,如果再被我抓到你针对她,我一定会让你亲自付出代价,所以你母亲的事,还没让你得到教训是吗?!”

顾惜对他的话一直面如死灰没有表情,听到这句,却神色骤然惨白,感到一阵阵眩晕。

他什么意思?

难道母亲的死,真的跟他有关系……

“秦先生,那边还有些事……”葬礼负责人这时走过来说。

秦御打开车门让顾惜先坐进去,说:“惜惜,我去一下马上就回来。”

顾惜扶着车门坐了进去。

熟料——就在车门快要关上的那一瞬间,一只手突然冷冷地伸过来抓住了车门。

顾惜僵硬地扭过头,却见车门已经强硬地被裴锦城给打开了,他神色冷漠如冰地寒声道:“不说话就没事了吗?你妈妈死了都没有让你善良一点,顾惜,我真是看错了你,谁告诉你这件事我会就这么算了?!”

几次出事都没让这女人改善一星半点,裴锦城也发怒到简直无法克制自己。

顾惜看着那张脸,突然就想到了医院的那一天,自己毫无尊严地跪在两人面前拼命乞求他们的场景。

思及妈妈的死,胸中的悲痛和绝望翻江倒海,却冷漠又苍白地一笑,哑声说:“裴先生真是重情重义……那如果这真是我对林忆晚做的,你打算怎么办?我妈妈已经被你们给害死了,下一步你们难道打算让我亲自偿命吗?”

裴锦城一愣,他倒是从没见过这样的顾惜。

因为连日的瘦削,她一双美眸在巴掌大的脸上显得前所未有的大,却又仿佛是失去了一切似的空洞无神,眼里曾经温柔的光芒也消失殆尽,徒留下一片凄冷的惨痛。

“顾惜,你也未免也太过天真,你对忆晚做的,何止是一条命就能补偿?”

裴锦城将她硬拽到了他的车上,推进副驾驶座,锁上了车门。

顾惜不知道他要做什么,他态度一向强硬,他上车直接启动了车,她整个人都差点摔出去,他却已经疾驰而去了!

两边的风景越来越荒凉,路况也越来越陌生。

“……你要带我去哪儿?”

犹豫了一下,刚要开口说不是自己放出的那个消息,但思及母亲去世的悲痛,顾惜又将话狠狠地给咽了下去。

裴锦城冷冷抓着方向盘,怒火已经抵达了顶点,森冷地笑了一下对她道:“顾惜,忆晚尝试过的伤害,我要让你亲自来尝一尝!”

说完打了一个电话,“给我叫十几个男人到那里!”

顾惜一开始不懂他要做什么,但前面的路开始有点熟悉,眼前逐渐抵达的像曾经林忆晚被玷污的废弃工厂,一股不好的预感开始在心里升腾,扯了几下车门才发现已经扯不开了。

废弃工厂前,十几个地痞流氓般的男人贪婪地守在那里。

一股耳鸣突然袭来,脑袋嗡嗡作响,顾惜这才被彻底惊到,也突然怕了。

她挣扎,最终还是被裴锦城无情地给拽下了车。

裴锦城攥住她的手腕,冷声对那些人道:“去给我让她吃点苦头,涨涨教训!”

手上突然一片柔凉。

是顾惜死死攥住了他的手,她脸上的血色已经彻底没了,另一只手还覆在她自己的小腹上,抖着唇瓣颤声地嘶哑对他道:“裴锦城……不要这样对我……这件事情真的不是我做的,真的,我发誓!”

“我没有撒谎……”她越来越绝望了,因为裴锦城一根手指一根手指地掰开了她。

“求求你不要让我恨你……”

顾惜最后还是喊出了声——她已经顾不得太多了,尊严和仇恨,在这个弱小的孩子面前,此刻都已经不重要了——“我肚子里现在有你的……”

“孩子”两个字还没说出口,裴锦城就掰开她的手一下将她推了过去,狠厉地道:“拖她进去,不用手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