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冷月拧眉为难道:“手术还算顺利,只是你爹失血过多,情况依旧很危险。”

阿树急忙走到床边看着昏迷不醒,几乎感觉不到气息的阿树爹,他忍不住红了眼眶。

“爹,您可一定要撑住,不要丢下我一人……”

“阿树,我会尽力的!只要撑过今晚,你爹就会没事了!”

“阿月姑娘,谢谢你!我相信爹一定不会丢下我不管的!”

苏冷月转身拿起桌上那个琉璃瓶子递给阿树,“这就是从血包里取出来的吸血蛊!”

阿树看着琉璃瓶子里那条像小蛇一样大小的吸血蛊,恨不得将它烧成灰。

“没错,就是这东西害的我爹一日不如一日,不管吃什么都日益消瘦……”

“阿树,这应该才是真正的蛊,而那些毒蛇毒虫应该只是一个载体罢了!”

阿树看着那条害人的吸血蛊,也不打算再遮掩了。

“阿月姑娘猜的没错,事实就是如此!那些姑娘们会偷偷用自己的血喂养蛊虫,然后再新婚之夜的晚上偷偷将蛊引放进夫君的身体里,这样一旦夫君背叛她们,就会被身体里的蛊引活活吸死!”

“而你爹之所以可以活到现在,应该是因为……”

苏冷月突然一把抓起阿树的手腕,看着他手腕上一条条丑陋的疤痕,她一脸激动。

“这样值得吗?用你的血喂蛊引,那些蛊引只会越来越贪婪!迟早你爹和你都会死在它们手里的!”

“可我总不能眼睁睁的看着我爹死在蛊虫手里吧?他只是不喜欢一个人,这有什么错?

为什么要让他去死呢?”

看着一脸激动和痛苦的阿树,苏冷月只能安慰道:“我理解,不过真正有错的应该是那些制造蛊引的人!

是他们的恶意引导,才让整个南疆国的男子被迫承受这样惨绝人寰的折磨!

我相信你爹不是第一例,也不是最后一例。放眼整个南疆国,一定有很多像你爹这样死在蛊引之手的人。”

阿树一时间更加激动了,“没错,所以我讨厌这些蛊虫!南疆国的男子为什么越来越少,都是被这些蛊虫害死的!

我不成亲,也不喜欢任何姑娘,因为我不想像我爹这样活的如此痛苦!”

苏冷月走到桌前倒了一杯花茶递给阿树,“我想消灭蛊引!让这世间再也没有被蛊虫折磨和控制的可怜人!”

阿树接过茶碗,用审视的眼神打量着苏冷月,好一会才问道:“阿月姑娘,你到底是何身份?”

苏冷月就知道阿树早晚会问出这句话,所以她没打算遮掩下去。

“我是君国皓月郡主!我对南疆没有任何敌意,我只是不想让国师再继续用蛊虫害人!

我们君国有太多无辜的百姓被国师的傀儡蛊所操控,而且国师还要训练一只傀儡大军,用他们攻打君国!

试想一下,如果南疆国的士兵全都变成傀儡人,无情无爱无恨,只是一具杀人的工具,他们何其可怜?”

“你,你说的可是真的?国师真的打算训练一支傀儡大军?”

“如果你不相信我的话,可以偷偷去打听此事。相信结果一定比这更可怕!”

两人正说的话,床上的阿树爹突然虚弱道:“疼……”

阿树见他爹醒了,忙高兴的上前紧紧握住阿树爹像枯树一样的手,激动道:“爹,您醒了,真是太好了!”

“疼……爹好疼……”

阿树忙朝苏冷月看去,苏冷月赶紧检查伤口,发现并没有任何不妥,忙又为阿树爹把脉……

“怎么样?我爹这是怎么了?”阿树关切的问道。

“你爹的情况非常不好,所有内脏器官都在急剧衰竭……”

“怎么会这样,你不是说手术很顺利的吗?”

“手术确实很顺利,可……可我没想到你爹和这条蛊虫已经形成了共生关系!”

苏冷月一脸自责,她也没想到事情会变成这样,看来她对这些蛊虫的了解还是太少了。

可如果不做手术,阿树爹一样会死……

阿树忙朝桌上的琉璃瓶子看去,那条没有鲜血喂养的蛊虫现在干巴巴的缩成一团,好似随时都会死一样……

“快,快把它放到我爹身体里!我爹不能死,不能啊……”

说完他便将那个琉璃瓶子塞到苏冷月手中,整个人已然有些癫狂和魔怔了。

苏冷月只能安慰道:“阿树,我知道你一片孝心,可是你爹一定不想一辈子被这个鬼东西缠着!

难道你想让他死都不能死的开心一点,轻松一点吗?”

“我不管……”

阿树一边哭,一边激动道:“我只要我爹,哪怕搭上我全部的血,我也不会让我爹死!”

“阿……树……”

阿树爹一欣慰的唤道。

“爹,我在这里!我是不会让您死的,我这就想办法救您……”

“不……爹……很知足了……爹这辈子最大的幸福就是能有你这样的儿子……爹不想要那个鬼东西……爹想干干净净的走……爹不要你再喂爹喝血了……你每次……伤害……自己……爹心如刀割……爹宁愿死……也不想再折磨你了……爹求你了……不要把那东西再放回来……爹不要……”

“爹……呜呜……”

阿树跪在床前,痛哭流涕。这么多年了,父子两人一直相依为命。

他最大的梦想就是治好爹的病,让爹好好活着,可现在却……

“阿树……爹不能再陪着你了……你要坚强……那些……蛊虫……你不要再养了……爹知道你讨厌那些东西……有手有脚不怕饿……死……”

“嗯,我听您的!可是您不要走好不好?”

此时苏冷月也忍不住红了眼眶,虽然她是医生见惯了生死,可看到阿父子这样,她真的没办法不难过。

“阿树,我可以帮你爹再多撑几日!”

阿树忙激动的问道:“真的可以吗?”

“当然,不过也只有几日。”

“那也好,有劳阿月姑娘了。”

苏冷月拿出针包,熟练的抽出几根银针,直接扎在阿树爹的几位命门上……

“好了!伯父感觉好点没?”

阿树爹虚弱的点点头,脸上露出久违的笑容。

“好多了,全身都舒坦了……谢谢阿月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