烟城一连几天都是阴天,灰蒙蒙的天空看过去,云层遮盖下的太阳散发着幽暗的光。
舒晚忍着疼清理好伤口,又用纱布包扎起来,刚刚林楚楚从楼梯上滚下去的画面,迟迟在脑海里挥散不去。
她只是想拦住林楚楚问个明白而已,自己根本就没有碰到她,怎么就能摔下去呢?
舒晚想不明白,现在她脑子里乱哄哄的,从林楚楚进书房开始,一直到失足摔下楼,她总觉得这之间有千丝万缕的联系,却又缕不清楚。
舒晚叹了一口气,闭上眼睛缓了好一会儿,再次睁眼时眸底淡定如初。
此时的她最该担心的应该是工作室的安危吧!
舒晚垂下眸,看着画了一半的画稿,心里徒然升起一股无力感。
直到拿过美工刀准备削铅笔时,才发现双手竟颤抖的不成样子。
门外响起汽车的鸣笛声,舒晚几乎是一瞬间从椅子上站起来,他与薄琛朝夕相处这几年,连他汽车的鸣笛声都记得一清二楚。
舒晚跑到楼梯口才停下来,心脏扑通扑通的跳个不停。
他终于想起自己了是吗,他心里还是有自己的对吗?
双手紧紧攥在一起,舒晚迫切的看着门外,直到那人进门,激动的心倏地一紧。
阿江一进门就看见了舒晚,微微点头后,将薄琛的原话如实带来。
“夫人,薄总让我来接您去医院。”
“他……没回来吗?”
舒晚小心翼翼地问着,可话出口了又隐隐后悔起来,林楚楚生死未卜躺在医院,薄琛定是半寸不离的守着,又怎么会回来呢。
“没有。”
阿江跟随薄琛多年,行事风格与他颇像,见舒晚迟迟不肯动作,开口道:“夫人,时候不早了,我们该走了。”
舒晚点点头,跟在阿江身后上了车。
此时已经是晚上九点钟了,夜晚的烟城犹如一只潜伏在黑暗中的猛兽,在灯红酒绿的遮掩下蕴含着未知的恐惧。
舒晚头靠在窗户上,看着窗外不停后退的景物,心里愈发的凉。
车子开的很快,阿江将车子停在临时停车位上,便带着舒晚上了楼。
手术室在八楼,电梯门开的一瞬间,舒晚就看见了那抹熟悉的身影。
男人正站在手术室前,背对着她,笔直挺拔的身躯在皎白的月光下,显得格外荒凉。
“薄总,人带来了。”
阿江在男人身旁止步,直到舒晚走过来,才退了下去。
此时走廊里只有薄琛和舒晚两个人,谁也没有说话,一时间安静的厉害,舒晚甚至都能清楚地听见自己的心跳声。
“阿琛……”
短暂的沉默后,终究是舒晚开了口。
“不是我推她下去的,真的不是我。”
男人没有回头,甚至动也没有动。
舒晚看着薄琛的笔直挺拔的脊背,再多解释的话也都吞进了肚子里。因为她知道无论自己怎么辩解,他都不会相信,不然,两年前的事情就不会发生了。
舒晚叹了口气,梳理好情绪,问他。
“事已至此,我只问你一句话,你是信她还是信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