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乎一瞬间,所有人都将目光落到了老人的身上。

气息逐渐平稳,老人的面色也逐渐回归正常。

那双略有几分浑浊的眼瞳一眼便扫在了傅云深掐在柳悦兮胳膊上的那只手上,布满皱纹的脸上又在额间增了一道川字的褶皱,"你在做什么!在我的面前你也敢这么欺负她不成?"被爷爷一呵斥,傅云深这才放开柳悦兮。

得救了。

柳悦兮暗自长舒一口气。

“爷爷,您没事了?幸亏您福大命大,要不然刚刚可就要让这个女人给折腾死了!”

见爷爷面色逐渐有所缓和,傅浅容故作关心地凑上前去一阵嘘寒问暖。

可老人却并不是白痴,扫了一眼自己身上还未曾消去的针眼,大脑也在瞬间清醒了过来,似乎明白了什么。

“刚刚是谁给我做了针灸?”

“还不是她,这个女人根本就没什么章法,眼睛瞧不见还学人家,要不是爷爷您命好,还不知……”

“放肆!”

傅浅容的话一下被打断了。

如若不是十分精通医术之人,绝不可能将自己从鬼门关拉回来。

心中想着,傅老爷子对这个从柳家送来的新媳妇多了几分的好感,原本冷漠的眼瞳中也终于多了几分危险,“刚刚谢谢你了,我这孙子做事鲁莽,我替他和你道歉了。”

柳悦兮眼底的那抹恐惧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倒显得有些手足无措,薄唇挤出一抹淡淡的弧度来,“没关系,爷爷能恢复就是最好的消息了。”

“爷爷,您跟她道什么歉啊,不过就是一个瞎子,误打误撞的……”

“闭嘴!”

被爷爷这么一呵斥,傅浅容不敢再说半个字了。

毕竟是刚刚从鬼门关走了一遭,傅老爷子身子尚且虚弱,很快被人带回到房间休息了。

忽的,一只有力的手揽在柳悦兮的腰间,让她原本放松下来的一颗心瞬间提了起来。

她故作慌张,下意识的伸手去推,却被傅云深的另一只手一把抓住。

“你跟我来。”

声音冰冷如霜,近乎不带任何感情,还没等她反应过来,整个人便被傅云深直接带走。

这人可真是够霸道的,怎么都不给人说话的机会?

柳悦兮没有反抗,而是故作慌张的模样,跟随在男人的身边上了楼去。

“啊!”

一进婚房,柳悦兮整个人被狠狠地摔在了床上。

薄唇微张低吟一声,柳悦兮眉间微蹙。

要是换做别人,自己一定会让他归西了。

可现在,自己却不能动手。

还没等柳悦兮反应过来,那人却已欺了上来,一只有力的手抵在柳悦兮的下巴上,居高临下的凝着她,生怕错过她脸上的任何表情。

“柳悦兮,你身上到底还有多少秘密是我不知道的?”

一个在柳家不受待见,从乡下接来的女人,怎么可能会精通医术?

这一点,在自己先前的调查中全然看不出丝毫。

柳悦兮心中暗骂。

你不知道的可还多着呢。

可脸上却依旧故作慌张,一双细腻的手下意识的抵在了他结实的胸膛,以防男人继续靠近,“我从小体弱多病,久病成医的……”

除了这个借口之外,她实在是想不到还有什么理由能让她这样的“废人”掌握医术了。

“久病成医?”

但,这样的理由显然不足以说服傅云深,“久病成医,也包括针灸么?你可真是够谦虚的。”

他眼底的那一抹寒光更甚了,指节分明的手猛地抓住柳悦兮的手固定在头上,他缓缓的靠近,气息扑面,缭绕在她的耳边,惹得她白皙的面庞上多了一抹不自然的红。

“柳悦兮,你最好老老实实的,将你所有的一切都告诉给我,要不然的话,我可不敢保证你还有没有命可活。”

柳悦兮面色潮-红,半天才勉强从嗓子眼里挤出一个嗯。

男人那钳住她的手终于放开了,整个人也在瞬间远离了许多。

“以后你负责爷爷的身体情况,今天的事情不许再发生了。”

留下了这么一句,傅云深转身离去,随着房间的门被关上,屋内也只留下了柳悦兮一人。

她活动着泛红的手腕,从床上坐起,原本空洞的眼瞳也在这一瞬增添了一抹寒光。

刚一出门,傅云深便将林江叫进了书房。

“你先前给的消息,准确么?”

这是傅云深第一次对自己的人做事深表怀疑。

“当然。”

“啪!”

一个精致的茶杯瞬间摔碎在林江面前,而林江却不曾有丝毫的慌乱。

“重新去查,将这个女人调查个清楚!”

除了名字,这女人几乎没一点能和资料对得上。

至少,资料上对她精通医术的事情是只字未提。

“是!”

别墅的走廊内,柳悦兮摸索着,从楼上缓缓地走了下来。这里的一切还是那么陌生,想要安然的在这里生活,自己还需要对这里格外了解一番才行。

阳光透过玻璃窗撒在楼梯上,带给人几分温暖,也让整个别墅的大厅增添了几分阳光的气息。

这里装潢的的确不错,只可惜,自己要装作什么也看不见。

忽的,身后传来一阵脚步声,听脚步的频率,应该是傅浅容。

“闪开!”傅浅容面色阴沉,故意在柳悦兮的肩上撞了一把。

柳悦兮没有反抗,而是顺势扶住了旁边的扶手。

“看来还真是个瞎子……”

傅浅容喃喃,一想到以后这女人就要在这里生活了,心中也是一阵不满,“别以为留在这里很容易,在这个家里,你可要守规矩才行。”

柳悦兮没有反抗,唯唯诺诺的模样也让傅浅容心中多了一丝得意。

“首先,在这个家里你没有绝对的自由,别真把自己当成新媳妇了,其次,别碍手碍脚的,挡住别人的去路。”

傅浅容语气高傲。

一个瞎子而已,她可不相信柳悦兮真有什么本事。

“记住了?”

“嗯,记住了。”

柳悦兮嘴上说着,白皙的手却故作无意的在傅浅容的衣服上抚了一把。

无色之毒瞬间染在了傅浅容的衣服上,只一瞬也就没了痕迹。

柳悦兮那双空洞的眼瞳中瞬间闪过一丝邪肆的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