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醒醒，奶奶不行了。”
听到这句话，程姝沫一下子就清醒了，跟着秦少衍匆匆忙忙的跑到病房门口。
医生已经给她下达了病危通知书，奶奶的器官开始衰竭，能够坚持活这么多年，恐怕也是为了吊着一口气，知道程姝沫还活着吧！
程姝沫在医院走廊里面低声呜咽，深邃的眼窝微微泛红，泪水止不住的流了出来。
在门口的每一分每一秒都是一种煎熬，秦少衍实在看不下去，把她轻轻的搂在怀里。
“别怕，还有我呢。”
他不知道现在除了安慰她，他还能做些什么。
“为什么？为什么我刚和奶奶团聚，她就要离开我？她是我唯一的亲人，难道也要抛弃我吗？”
男人想要抚顺她的大手悬在半空中，良久才试探的说道。
“沫沫，你还有我。”
唯一的亲人。
她如果不说，他都快要忘记了，他的沫沫这次回来是报复他的，自己于她不过是仇人。
嘎吱——医生从里面走出来，疲惫的摘下口罩，对上家属期待的目光，微微的摇了摇头。
程姝沫用力推开秦少衍，往里面跑去，双腿一软，一下子跪在地上。
秦少衍上前想要扶她，却被她给躲开，狼狈的跑到病床前。
她手颤抖的握住老人骨瘦如柴的手，泪水像是断了线的珠子。
“奶奶，我是沫沫！你起来看看我。”
床上的人，一点反应都没有。
可是程姝沫就像是着了魔，趴在老人的尸体上，不停的喃呢着。
“沫沫，奶奶已经走了，看到你这个样子，她会不安心的。”
“没有，奶奶没有走，我们才刚团聚，她怎么舍得离开？”
她拂过老人的脸庞，喃喃自语。
医生和护士们也都被她感染，悄悄的落泪，可是秉着为了让逝者安息的理念，他们只能和程姝沫解释，老太太是自然死亡，能够坚持到她回来已经是一个奇迹了。
秦少衍走上前想要抱起她，却被程姝沫一拳打在胸口上，秦少衍想要握住她的手腕，却被她巧妙的化解，很快又是一个左勾拳，随后给了他一脚，把他踢到一边。
她赤目注视着屋子里面的人，冷声的警告：“滚。”
秦少衍看着这样的程姝沫，心疼的不能呼吸。
他没有离开，只是坐在角落里面，静静的看着她和奶奶说话，听着她说这些年她都去了哪里，做了什么，就好像奶奶还活着。
程姝沫让人打来一盆温水，轻轻的帮奶奶擦着手、脸……
收拾的差不多了，累了，她就趴在奶奶身边休息，脸上的泪痕清晰可见，秦少衍找来一件毛毯，轻轻的盖在她身上。
程姝沫倏地就睁开眼睛，冷冽的看向秦少衍。
“你干什么？”
她的疏离、警惕，就像是一只受到伤害的小猫咪，一旦有人靠近，就会发起攻击。而他已经失去了守护她的资格。
秦少衍指了指毯子，示意她可以继续休息。
确定没有危险后，她才缓缓的闭上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