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晚虞人生中第一次体会到了,什么叫做夜的漫长。

直到天都快要亮起来,江晚虞才揉着酸疼的老腰得以休息一阵子。

可看着朝自己走过来的男人,脑海中顿时警铃大作。

脸色一变,“你别过来!”

“……”

傅宴开十分听话的站在原地。

可看着女人那几分恐惧的目光,却不由失笑。

“你……确定不需要清理一下?”

“……”

江晚虞脸色涨红的如同西红柿。

登时便觉得气血直冲头顶。

“我、我不用!”

说着,便一把将被子蒙在了头上。

温热的大手抓在她的脚腕上,饶是如此细微的触碰,都叫她不由浑身紧绷。

傅宴开有些无奈,“放轻松。”

……

睡觉的时候,江晚虞恨不能离傅宴开八丈远。

男人凑过来,她便往外挪两分,再凑过来,再挪两分——直到她“哎呦”一声,滚到地上。

男人坐在床上似笑非笑的看着裹着被子掉到床底下的人。

“怎么?打算打地铺?”

“……”

江晚虞炸毛了,“要打地铺也该是你打地铺!”

傅宴开点了点头。

“嗯,我打地铺,那你上来。”

江晚虞冷哼一声,撇了撇嘴,俨然一副懒得搭理他的模样。

可男人却存心逗她。

“怎么?腿软?起不来了?”

“……”

江晚虞瞪着他,咬了咬牙便裹着被子从地上站了起来。

“我上床!你打地铺!”

说着,便拖着被子往床上走。

可下一秒脚下便踩上一片柔软的被角,整个人便都失去了控制的向前趴了过去——直接,扑到了面前男人的身上。

“……”

江晚虞绝望的闭了闭眼睛。

她还能更没面子一点吗?

可被她扑倒在床上的男人却不由噗嗤一声笑出了声。

“江小姐,我怀疑你今天是不想睡了。”

江晚虞微微一愣,这才感受到裹着的被子下那莫名的变化。

不由脸色一白,立马从他的身上滚了下来。

裹紧了被子乖乖巧巧的躺到自己的枕头上,面朝外,背朝他道。

“我现在睡觉,你不要打扰我!”

虽然闭紧了眼睛,可她自己却能清晰的听见胸膛里的心动如鼓。

男人没有按照先前说的话去打地铺,反而还从她的身后贴了上来。

挤进她的被子里。

“晚晚,雨林的晚上很冷的。”

他说着,语气中竟然带了几分委屈巴巴。

江晚虞闭紧了眼睛一动不动,佯装睡着。

男人的手从身后探了过来,将她紧紧的抱在怀里。

“晚安。”

男人轻轻说着。

清朗的声线如同春风过境。

江晚虞感受着后背贴着的温度,这才沉沉的睡了过去。

次日一早,闹钟响起的时候,江晚虞觉得自己的眼睛根本睁不开。

可身边的男人却不停的叫她起床。

“你忘了?昨天杨导说,让你提前一个小时起来,他好给你讲戏。”

“……”

江晚虞满脸怨念的从床上坐了起来。

当然,这怨念不是对杨树风,而是对眼前这个男人。

“你明知道我今天要早起,还折腾我这么久!害我睡那么晚!”

傅宴开满脸无辜,“我这不是也陪你起来了吗?”

“……这怎么一样!”

江晚虞垮着一张脸,穿好衣服。

好在是雨林的戏份,不用穿的太少,昨夜身上留下的那些暧昧痕迹都不会暴露出来。

否则她真的是要当场社死了!

……

杨树风讲戏的时候,江晚虞一直在打呵欠。

频繁的连杨树风都有些忍不住问道:“你昨晚不是睡得挺早的吗?怎么还这么困?”

“……”

江晚虞想说此睡非彼睡啊!

可这话她不能说出来,只能笑嘻嘻的向杨导道歉。

杨树风对她不由摇了摇头。

“倒是个好坯子,就是太能睡了。”

“……”

江晚虞很想把傅宴开揪过来锤一顿。

既然是雨林探险剧,那便少不了逃生的戏码。

江晚虞只觉得自己这胳膊腿上,昨晚的酸疼还没有缓过来,今天便要在镜头前录制狂奔的画面。

重复几次下来,只觉得两条腿都快废了。

不过还不等她叫停,傅宴开便开口叫停。

“杨导,我看她也跑不动了,不如歇一会儿吧?”

杨树风看了一眼傅宴开,又看了一眼江晚虞,最终点了点头。

在听到可以休息的指令时,江晚虞直接不管不顾的坐在了地上。

倒是傅宴开拿着水走过去,递到她面前。

“累不累?”

“……”

江晚虞白了他一眼,这问的不是废话吗?

她现在看起来难道像不累的样子吗?

她都快虚脱了好吧!

原以为男人过来只是给她送水。

没想到接过了水,傅宴开却在她的身边蹲下了身子,卷起她的裤腿,开始给她捏腿。

“……”

江晚虞整个人都惊呆了。

多少人的目光都投向他们二人的方向,议论纷纷。

有羡慕的,有嫉妒的,有吃瓜看热闹的……

江晚虞连忙抓住他的手,“不用不用……我自己来就行。”

然而没想到傅宴开却是头也不抬的说了句。

“我也有责任。”

“……”

江晚虞嘴角微微抽搐了两下。

一张老脸却又通红起来。

傅宴开给她捏了会腿,又将人背到了椅子上坐着。

这待遇让江晚虞觉得自己不是在休息,而是一个伤员。

好在杨树风没有说什么,只是对她感叹了句:“你们感情倒是挺好……”

江晚虞脸颊通红,却只能笑笑不说话。

“之前和傅宴开合作的时候,我还在想,到底是什么样的人才能收服他这种冷冰冰的性子,没想到啊——原来只是对我们这些人冷罢了,对喜欢的人倒是体贴的不得了。”

杨树风说着,看着傅宴开帮江晚虞捶腿的模样不由失笑。

“这大约就是所谓的问世间情为何物——一物降一物吧!”

在场众人闻言皆哈哈大笑。

江晚虞的目光也落在帮自己按摩双腿的男人身上。

俊朗的侧脸无比认真。

像是察觉到她的目光,男人抬起头,笑了。

露出一排洁白的牙齿。

“我倒是心甘情愿被你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