媚妃的脸色变得有些难看,燕雪辰心里好笑,却又不能笑出来,只能硬憋着。

媚妃身后的丫环喝道:“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媚妃娘娘又岂是你娘那种山野村妇所能相提并论的。”小丫环的喝声有些凌利,声音却不甚好听,就像是一只鸭子在叫。

夜之初点头道:“那个谁谁谁说的太有道理了,是不能相提并论,回头我跟我娘说去,让她别来找媚妃娘娘了,改来找你聊天好了。”

小丫环顿时噎在那里说不出话来,只能恶狠狠的瞪着夜之初。

媚妃的手轻轻的掸着从夜之初脸上刮下来的粉末,满眼都是嫌恶道:“看来明妃说的很对,果然是一个伶牙俐齿的丫头,只是你的牙齿再利进到宫里来,都会有人给你拔的干干净净!”该死的,长的那么丑擦再多的粉也遮不住。

夜之初极狗腿的笑道:“娘娘果然聪颖无比,连我长了蛀牙都知道,我这几天正寻思着要如何才能将那几颗蛀牙拔去,有劳娘娘烦心了!”

媚妃看着跟在两人身后的秋水等人道:“把头抬起来!”

秋水等人只得将头抬起,媚妃皱着眉问道:“你们谁是九皇子的通房丫头?”

秋水答道:“奴婢四人都是。”

媚妃见四人都长的极为秀美,便对夜之初道:“你真是一个贤德的女子,居然给你的相公收了这么多个漂亮的丫头。”

夜之初回答的极为恭敬道:“人多力量大,伺候相公的人多了,我也轻松些。”

媚妃轻哼了一声道:“我道真是个聪明人,没料到却是个连话都听不明白的傻子!明妃也太草木皆兵了些。”说罢,她扭过头看着燕雪辰道:“当真是可怜,自己傻也便罢了,还娶了个傻子,你往后的日子可怎么过啊!”

燕雪辰睁着双眼睛傻笑,明妃摇了摇头,将从夜之初脸上刮下来的粉末擦在他的身上道:“时候也不早了,我还要去陪皇上用膳,你们都起来吧!”

那跪了一地的宫女太监齐声道:“恭送媚妃娘娘!”

媚妃踩着碎步趾高气扬的离开了,夜之初扁了扁嘴道:“哪里蹦出来的跳蚤?”

“你刚才不也对那只跳蚤恭敬有加。”燕雪辰淡淡的道。

夜之初扬了扬眉毛道:“才进皇宫就闹的鸡飞狗跳有失我的淑女风范。”

燕雪辰失笑,夜之初满脸鄙夷的道:“她看我不顺眼欺负我也就算了,你平日里不是很嚣张吗?怎么能让只跳蚤欺负你?”

燕雪辰云淡风轻的道:“不就是只跳蚤吗?就算是被她咬一下,也不过是一小红包而已,伤不了筋骨。”

身边的宫女太监却开始犯晕,九皇子是个傻子,看来九王妃也和传闻中的一样,是个不折不扣的傻子,这里干干净净的,哪里来的什么跳蚤?

一行人浩浩荡荡的在一间有些破旧的小楼前停了下来,夜之初看着破旧的牌匾上的三个字,认了半天后才满脸认真用手指指着念道:“馨……雷……殿……你不是住在听雪殿吗?怎么到这里来呢?”

燕雪辰赏了她一记白眼道:“你不识字吗?上面的字明明是听雷殿,三个字就认错一个字,还大学士的女儿咧,摆明了是个文盲!”

夜之初厚着脸皮道:“你才是文盲,是上面的字迹太不清楚,才认错了!”

燕雪辰扭头看着领路的小太监道:“我住在听雪殿的,你把我带到听雷殿来做什么?”

领路的小太监弱弱的道:“回九皇子的话,这里就是听雪殿,中间那个字是雪字。”

燕雪辰皱着眉头道:“我会不认识字吗?真是白痴!我说那是雷字,那便是雷字,快点带我去听雪殿!”

小太监新进宫没多久,本来今日里里也不是他领路,而是那些太监觉得这一趟不但没有油水可以捞,反而会惹上不小的麻烦,见他老实,便打发他来给燕雪辰领路,整个皇宫的人都知道,他们那个又痴又傻的九皇子根本就不认识路。

小太监急道:“殿下,这里就是听雪殿了!”

“我说不是就不是!”燕雪辰开始发飙,大着嗓门对着小太监怒目圆睁。

夜之初平日里见他都是处于傻和不傻的边缘,像他这样的大摇大摆的装傻还是第一次,她来到这里三年了,可是繁体字一直都认不全,认错再正常不过,再则那个雪字的旁边裂开了两道缝,不细细看还真是有点像个雷字。只是燕雪辰不可能认不出那个字来,他摆明了就是在胡搅蛮缠,她双手环抱胸前,很想看看他这样闹下去会是怎样一副景况。

小太监急了,却知道和傻子是没有半点道理可以讲,当下灵机一动道:“殿下真是聪明至极,昨日里打雷将这牌匾给劈了下来,在雪字上多劈了两道,所以现在这个字是成了雷字,殿下今日里暂且进去住着,奴才明日便来将这牌匾换一个。”

“这里当真是听雪殿?”燕雪辰一双黑漆漆的眸子呆呆看着小太监问。

小太监额头上的汗珠都渗出来了,他忙叠声道:“是是是,千真万确。”

燕雪辰这才慢悠悠的道:“我就信你一回,若是下次让我知道你骗我,我就扒了你的皮!”

小太监吓的浑身发抖道:“就是借奴才十个胆子,也不敢骗九皇子!”

燕雪辰满意的踱了进去,见夜之初还站在那里,便大声道:“文盲,进去啦!”

夜之初扁了扁嘴懒得理他,她见那太监应变能力不错,便从怀里掏出一锭银子放在小太监的手里道:“今日辛苦你了!”

小太监满脸惊讶的看着夜之初,一双眼睛里满是感动,他到皇宫几个月来,天天被人欺负,不是被主子责骂,就是被上面的太监欺负,他一度认为他从此过的将不再是人的生活,而是一只任人呼来唤去的狗,他见夜之初虽然长相极为丑陋,眼睛里却一片清亮,不像其它的主子看他时满是鄙视。

他呆呆的道:“这是奴才该做的,这锭银子奴才不敢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