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之初恨的咬牙切齿,却又拿他没办法,只得扔狠话:“总有一天我会将你欺负我的种种全部还给你!”
“好啊,我等着。”燕雪辰不以为然的道,鼻子里闻到她身上浓郁的脂粉香,忍不住打了个大大的喷嚏。
夜之初冷哼一声,他却又道:“你不是在生我的气吗?不是不要和我一起睡吗?干嘛又爬上我的床?”
夜之初咬着牙道:“姐高兴,姐喜欢!”
燕雪辰微微一笑,伸手点了一也她的鼻子道:“还姐呢?姐个屁啊!你比我小五岁,还在我的面前装姐。”
门外的歌声又凄惨了些,夜之初在有些害怕,朝他靠近几分后道:“外面是不是鬼在哭啊?”
“这世上哪来的鬼,会哭的都是人。”燕雪辰的眸光转深道,她朝他靠近一分,他便又朝里退了一分,他实在是讨厌她身上浓重的脂粉味。
夜之初拍了拍胸口气道:“是人就好,我就不怕了!”
燕雪辰如墨的眸子里有了一抹浅浅的恨意道:“鬼并不可怕,真正可怕的是人。”
夜之初懒得和他辩解,却突然想起一件事,便问道:“你知不知道哭的是什么人?”她心里害怕,他退一分她便又不自觉得往里面靠近一分。
“这里靠近冷宫,哭的都是父皇的妃子,至于是哪个妃子我就不知道了,不过会这般唱着歌的人,八成是陈惠妃。”燕雪辰感觉她的身体贴了过来,便又往里挪了些许,床本不大,这一挪便贴到墙了。
夜之初轻叹道:“那些削尖了脑袋想嫁入皇家的女人脑袋都被驴给踢了!”
燕雪辰的眼睛眨了眨道:“你不也嫁入了皇家吗?”
夜之初翻了一记白眼道:“我是被逼嫁给你的,如果不是怕我家抗诣满门抄斩,我一定会逃婚,就算是死也绝不会嫁给你。”
“我有那么惹人讨厌吗?”燕雪辰皱着眉头道:“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你也没比我强到哪里去,我若不娶你,你这一辈子只怕也嫁不出去!”
夜之初冷冷的道:“就算是嫁不出去,也比嫁给你强。明明不是傻子,却装成一个傻子,宫里的水那么深,明妃恨不得把我碎尸万段,哪一天我栽在她的手上,依着你这么自私的性子,也一定不会管我,我上次从宗人府出来掉了一层皮,下一次只怕连命都会赔上。我倒宁愿当个丑八怪过我逍遥快活的日子!”
燕雪辰听到她的话愣了一下道:“我有那么自私吗?”
夜之初懒得回答他的问题,他看着自己喜欢的女人被其它的人强.暴都不出手,又哪里还能对他抱太大的希望。
他似感受到了她的不悦,便道:“女人真是小气,只是把你踢下床罢了,居然一直记恨着。”
夜之初没办法向他解释她心里的不悦,想起他的恶劣,她原本向他靠近的身体又往后退了一分。
燕雪辰低低的道:“你放心好了,我虽然在外人的眼里是个傻子,但是要保护你还是可以的。”
“算了吧!”夜之初轻哼一声道:“你连自己都保护不好,又哪里还能保护得我,小心说大话闪了腰。”
燕雪辰知道她说的是屋子里乱七八糟、什么家具都没有还被奴才欺负的事情,便又淡淡的道:“不管你信不信,我答应你的事情都算数,你日后在皇宫里只要不闯出天大的祸来,我都能保护得了你。”
夜之初满心鄙夷,将他说的话当做是在放屁。
他又浅浅的道:“随便你怎么想,反正你是我的女人,就算我不喜欢你,也不会让别人欺负你。”他眨了眨眼又补充道:“就算要被欺负,也只能被我欺负。”
“滚!”夜之初怒吼,自从和他成亲之后,就被他恶整了好几回,他此时还能拿出来讲,真是想死了!
燕雪辰听到她这个滚字后微微一怔,想起和小兔刚认识的时候她也曾这样吼过他,她和小兔吼的感觉还有七分相似,只是从今往后他和小兔只怕也成陌路人了,他轻轻一叹道:“我一直想不明白,你明明是个大家闺秀,怎么会如此粗俗不堪。”
夜之初反唇相讥道:“我也一直想不明白,你明明是个皇子,怎么连个奴才都不如!”
燕雪辰的眸光转深道:“其实在皇家,不受宠的主子真的不如受宠的奴才,而我就是皇宫里最不受宠的那个主子。”
夜之初的眼睛转了转后道:“他们不是说你是天煞孤星吗?说是跟在你的身边三个月就会莫名其妙的死掉,以前跟在你身边的那些人都是被人杀了吗?”
燕雪辰扬了扬眉毛道:“这是我的隐私,拒绝回答你的问题。”
夜之初讨了个没趣,又问道:“以前和你订亲的那些女子只要和你一订亲就会倒大霉,非死即伤,是不是也是你从中捣的鬼?”
燕雪辰轻哼一声,依旧不语,夜之初满心疑问道:“若这些都是真的话,我当初为何不到我家来捣乱,让我嫁不成你?难道……难道你早早就爱上我呢?”
燕雪辰懒得回答,夜之初用手肘捅了捅他道:“在问你的话呢?你聋了吗?”
燕雪辰懒懒的道:“当初我去学士府找过你,不过看到你的样子后我就改变了主意。”
“难道真的被我猜对呢?你早早就暗恋我呢?”夜之初打了个寒战。
燕雪辰冷哼道:“美不死你!只要是人有长了一双眼睛就不可能会爱上你!当初没有下手最主要的原因是你长的实在是丑,丑的让我觉得对你下手是对我的一种侮辱。”
“去你妈的!”夜之初再暴粗口。
燕雪辰却又笑道:“不过和你成亲之后,却觉得你实在是趣,也没有传闻中的那么傻,甚至还很聪明,居然看出来我是装傻的,我装傻的事情到现在还没有被人看穿过,你知道为什么吗?”
夜之初冷冷的道:“因为所有看穿你在装傻的人都被你杀了!”
燕雪辰赞道:“真聪明,那你知道我为什么没有杀你吗?”
夜之初打了个寒战,燕雪辰轻叹一口气,将她搂到怀里道:“因为我们是同一类人,我从你的眼里看到了孤单,所以知道你会替我保守秘密,甚至连五哥都不会告诉。”
夜之初愣了一下,他又低低的道:“我从小就没了娘亲,父皇极为讨厌我,我为了自保,从小就装疯卖傻,只有我自己才知道,整日里戴着那样一张面具有多累。我也曾渴望过别人温暖的怀抱,渴望过有人疼我、爱我,可是从小到大都没有过,五哥纵然疼我,却终是事情太多,又长年征战沙场,根本无暇顾及我太多。就算他已很尽心尽力的照顾着我,却一直都只是把我当成是一个傻子。我有时候甚至在想,若是哪一天他知道我不再傻了,我和他的兄弟之情是不是也就此了结了。我一个人住在这个破烂的宫殿里,日日夜夜的孤单和疾病搏斗,所有的心里话都只能憋在心里,当真是闷得紧。”
夜之初听到他的话微微一呆,他借着月光看着她那张丑到极致的脸又道:“这些话我还是第一次对外人说,我想你应该能体会得到我的心里的感觉。”
夜之初问道:“为什么要和我说心里话?”
燕雪辰轻轻摇了摇头道:“不知道,心里压的太多,总会渴望有人能听到自己的心声吧,可能你是这个世上唯一一个知道我不傻然后又是我的同类的人!”
“老子才不是你的同类!”夜之初欲和他撇清关系。
燕雪辰淡然道:“不管你愿不愿意承认,这都是一个事实,最重要的是从今天开始,我们的命运便拴在一起了,你就算想和我撇清关系也不可能了!”
夜之初心里的闷气加重,干脆侧过身不再理他,他淡淡一笑,也不再说话,窗外的歌声不知何时已经停了下来,两人都沉沉的睡了过,一夜无话。
两人还未大醒,房门便被人敲响,绿影将门打开后,一个公公翘着兰花指走了进来,细声细气的拉着又尖又利的嗓子道:“皇上有诣,宣九皇子、九王妃到甘露殿觐见!”
夜之初气的想骂人,这皇帝的脑袋被驴踢了吗?一大早就宣见,见个毛啊!只是心里怒归怒,却依旧得爬起来。
燕雪辰的眸子一片幽深,看着夜之初道:“你的本事果然是大,我已经有五六年没见过父皇了,就算是这一次他替我赐婚也没有想过要见我,没料到你一进宫就宣我们去见他。”
夜之初听他的话里一片淡漠,却有一股淡淡的嘲弄和感伤,想起他昨天晚上说的话,心里没来由的替他一阵辛酸,她扬了扬眉毛道:“那当然,我魅力非常人可比!”
燕雪辰失笑,看到她明明怒气一堆却装做神彩飞扬的样子,只觉得她甚是可爱,他突然觉得,他这一生若是由这样一个机敏可爱的女子相伴也是一件不错的事情。小兔的心里没有他,那就成全她和五哥吧,他就守着这个丑女过一生吧!
夜之初见他有些古怪的看着自己,只道他又在想什么法子想整她,心里暗暗提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