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之初拿起宝剑道:“靠,你再敢过来,老子现在便死在你的面前!”

“宝剑都没有出鞘,装模作样都不会装!”燕雪辰满脸鄙夷的道:“老子不过是吓唬一下你,丑成那副样子,只怕把妆洗了更加丑的不能见人,你还真以为老子想看你不成?”

夜之初扬了扬眉毛,他又轻轻的叹了口气,这般近距离的看着她,他便又觉得她和小兔又像了几分,心里顿时万千感触,连捉弄她的心思也没有了,一个人坐在那里发呆。

燕雪辰不说话,夜之初也不知道他到底要玩什么花样,这牢里又潮又湿,睡觉是不可能的,便和那些关在这里的囚犯聊天:“那位大叔,你长的可真有型,是怎么被关进来的?”

“算你这个丑女识货!”一个中年男子满脸得色的道:“想当初我可是原宿县数一数二的美男子!关到这里来的原因还不是和你们一样,招惹了那个不要脸的县令!”说到这里,中年男子的脸上又满是怒气。

夜之初奇道:“你怎么招惹他呢?”

“反正你们以后也得陪着我们坐牢,这狱中的日子也实在是无聊,也不妨告诉你们。当初我的祖上还有薄有产业,在原宿县也算是个富户,可是家中人丁不旺,没有权势,又不愿去巴结那条吸血虫,一心想着过我的安生日子。没料到那吸血钉上了我的产业,想尽的办法为难我。我心想只要老老实实做人,便不出会什么岔子,没料到就算是我想好好做人,他也不给我这个机会。那一日隔壁的老菜头来我家说我的小儿子在学堂里舒公子打起架来,被舒县令抓了去。原本只是小孩子们打个架而已,没有什么大不了的,我便去求情,谁知道那舒公子说话刻薄,行事狠厉,竟说我儿子打破了他的头,要赔一千两医药费,我被气急了,便打了他一巴掌,县令就说我抠打官眷,将我关在这里。我家娘子心里为我担心,散尽家财只为救我,没料到那吸血鬼怕我报复,收了了银子也不放人。我在这里一关就是十年啊!”

“你这算什么!”坐在他身边的一个年青男子道:“我家住在那淮水之侧,只是个普通人家,他竟也看上了我家的良田。这一次水灾一来,将提坝冲垮,把这家的房子给冲走了,家中父母全部命丧于洪水之中,只余我和妹妹活了下来……”

夜之初打断道:“那堤坝舒县令不是每年都派人维修吗?又怎么可能还会垮?”

“那是他的表面工作!”青年男子道:“他哪里是修堤坝,不过是打着修堤坝的名义去敛财罢了!朝庭每次拔下来的银子,他都贪了下来,只吐出极小的一部分去修筑堤坝,那些银子谁能修得好,所以全部都是以次充好,平时洪水没来的时候,那堤坝看着还极是状观,可是洪水一来,堤坝就成了豆腐渣!”

夜之初和燕雪辰听的水气直冒,丫的,他们原以为他只是贪了一点,没料到竟如此不顾百姓的的死活!

夜之初又道:“只是堤坝毁了,你怎么又进到牢里来呢?”

青年男子顿时泪水涟涟道:“那堤坝一毁,我和妹妹便再没有住的地方了,于是便一直挖野菜啃树皮过日子,以求能活下来。不料我妹妹长了有几分姿色,那一日被舒县令撞见了,强行拉到县衙里做小,她拼死不从,我拼死相护,到最后我被暴打一顿扔了进来,现如今我那妹妹还不知是死是活!”说到这里,他再也忍不住痛哭了起来。

夜之初怒道:“居然是个欺男霸女的恶棍!你们为什么不集体到淮南府去告他?”

“告他有个屁用!他将从我们这里搜刮到的银子,全部拿打点上级,我们也不是没去告过,到那里之后,都说我们是刁民,许多事情都是无中生有,诬陷朝庭命官,不是被暴打一顿就是被关了起来。次数多了,谁还敢去告!”坐在另一个牢里一个老者冷着声道。

燕雪辰的眸子眯成了一条线,忍不住骂道:“该死的狗贼,仗着天高皇帝远,居然做下了这等恶事!”

“我们刚进来的时候,也是天天在咒骂他,可是时间长了,连骂都懒得骂了,心里的那口怨气就这样集着,却又知道哪怕哪天真的怨死了,那狗官也不会受到惩罚!”旁边的牢里一个须发皆白的老者道。

夜之初怒道:“靠,你们是豆腐吗?这么多人不会反抗吗?就任由他这样关在这里?”

“反抗?拿什么反抗?”旁边另一个中年人道:“原宿县里他有几千个有官差,就是为了对付我们的,一年前丁村的百姓集体抗议他私征税收,结果一个村子里的男男女女几乎全部被他们杀光,从那之后,谁还敢反抗?”

农民起义的事情是有的,但要大规模的暴动却是极难,寻常的百姓被欺负了,大多的时候都是选择将血水往肚子里咽,除非那日子实在是过不下去了,生命被严重威胁才会奋起而搏。

夜之初咬着牙道:“老子这一次不把这王八蛋给宰了老子就不是夜之初!”

牢里的人有些好笑道:“你一个弱质女子想对付他?当真是好笑至极,我看你们还是先想办法自保吧!否则只怕不是死在棍棒下,就是一辈子呆在这里休想再出去!”

夜之初腾的站起来道:“就是因为有了你们这些任他搓圆捏扁的人,所以才会让他如此嚣张!如果你们最初想的不是明哲保身,而是奋起反抗的话,又岂会凭由那个贪官如此胡来!”

众人听她说的有道理,却一个个都只是冷笑连连的道:“说的那么轻巧,等你在这里住上十天半个月你就知道了!”

夜之初只觉得那些百姓实在是愚不可及,她忍不住怒骂道:“你们怕淮南府的人不给你们伸冤,那这几年一直有水灾,那些赈灾大使过来了,你们为何不去拦轿伸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