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听到她的话,泪水流的更凶了,看着皇帝道:“皇上,臣妾自问对晚辈都是极为慈爱的,她竟如此污蔑臣妾!”

皇帝听到夜之初的话微微一怔,又见两人的身上都是伤口,浑身青青紫紫,便不理皇后,问夜之初:“你说你身上的伤是皇后用刑所致?”

夜之初一双小眼睛里满是泪水,抽泣道:“皇后娘娘在皇上的心目中是仁慈守礼之人,臣媳妇这一顿打定是白挨了!臣媳挨打本也无话可说,可是娘娘居然连相公都打!父皇请看,相公的脸色苍白无血,明显就是受了重伤!臣媳知道,相公因为先天不足,一直极不受父皇待见,可是却也不至于受到这样的对待啊!不管怎么说他都是皇上的儿子啊!”

皇帝的龙眸微微一眯道:“传李太医!”

皇后听到夜之初的话微微一愣,猛然想起她打了燕雪辰一掌,而那一掌她用了七成的功力,若是太医来一验伤,他们身上的伤势是真的,她只怕是要倒大霉了。当下忙道:“臣妾根本就手无缚鸡之力,墨尘护着之初,臣妾只是推了他一下,又岂会让他负伤?他们身上的伤只怕是自己弄上去的,见烧了臣妾的凤栖宫脱不了罪,所以故意弄上去来污陷臣妾的!依臣妾看,他们根本就是咎由自取,根本就不值得太医为他们验伤!”

夜之初冷笑道:“只皇后娘娘的话,好像你就是母仪天下的皇后,所以金贵的紧,而相公虽然是皇子,却因为先天不足,命就贱如草?被打伤了连太医都不能看吗?再说了,这次的火是我放的,和相公一点关系都没有,就算相公命贱如草,可是毕竟是皇子,还请父皇关心一下相公,为他寻个太医来,否则他只怕是撑不了多久了!”说罢,她朝皇帝再磕了个头,然后顺手在燕雪辰的大腿上狠狠拧了一下。

燕雪辰吃痛,他原本就有重伤在身,她这一拧让他痛的抽了一口气,忍不住轻哼一声。却在心里骂,该死的女人,下手这么狠干嘛?都把他的打成这副样子了,这个时候居然还敢拧他!

皇帝听到她的话,心里不禁有了万千感慨,怒气不自觉得从心里升了起来,他朝燕雪辰看去,却见燕雪辰的脸上青青紫紫,没有青紫的地方也是一片苍白,往日里有些呆傻的眼神此时更为呆傻,那一声轻哼声似有万般无奈。他顿时想起这些年来任何燕雪辰在皇宫里自生自灭,平日里被人欺负了他也从不过问,此时见到他这副样子,又想起前皇后来,那个性情温婉贤淑的女子,他只觉得心里难过至极,当下轻哼道:“不管这件事情是真是假……”

他的话才说到这里,燕雪辰适时的晕了过去,夜之初大惊道:“相公,相公,你怎么样了!”说罢,便伏到他的身上痛哭道:“你可千万不要有事啊!你若有个三长两短,可叫我怎么活啊!”她一边大哭一边抱着他的身子,他的脑袋靠在她的胸前,将一只眼睛睁开,对着她眨了一下又闭上。

夜之初虽然早就知道燕大天才十之八九是装晕的,可是看到他这副样子还是愣了一下,险些便要破功,却在下一刻哭的更回惨厉道:“相公啊,你不要死啊!”

燕雨辰虽然不知道事情到底怎么样,却知道这两个人就是一对活宝,平日里一个会装疯,一个会卖傻,什么事情都做得出来。只是一个是自己的亲弟弟,另一个是……他的弟妹,又听得夜之初哭的极为凄惨,也忙冲过去道:“九弟,你怎么样呢?”

他伸手扣上燕雪辰的脉搏,只觉得极为虚弱,当下也跪倒在地道:“父皇,九弟命在旦夕,还请父皇为九弟宣太医!”

皇帝见到燕雪辰这个样子,也乱了起来,当下龙颜大怒道:“人都死了吗?还不快去请太医!”

这一屋子原本都是皇后的人,皇帝之前虽然下了命令,却见皇后没有动静,一时间竟都没有动,此时见到皇帝动怒,知道此时若是再不去请太医,只怕都有灭顶之灾,当下都慌慌张张的去请太医。

皇后见皇帝动怒,也知她方才说错话了,又见燕雪辰晕倒在地,她知道她打燕雪辰那掌用了多大的力气,他此时若真是晕倒也不无可能,只是如此一来,事情便大条了,唯今之计,只有趁太医还未赶到时将夜之初除去,只要夜之初那张铁嘴不再说话,她便再也没有危险。

皇后在旁一边哭一边道:“皇上,你都听到了吗?夜之初都承认自己给火烧了凤栖宫,请皇上为臣妾做主!”

皇帝见燕雪辰晕倒在地,心里陡然想起前皇后天如玉死前的情景,心里顿时感到万分凄哀,只觉得自己对不起发妻,想起天如玉的好,纵然那已是很多年前的事情了,心里却依旧有些凄然,今日里燕雪辰若是死在这里了,他百年之后只怕再也没有颜面去见天如玉了。

他听到皇后的的话冷冷一哼道:“替你做主?这件事情还没有查清楚,要朕如何替你做主?”他的眸光一片森冷,看着皇后道:“朕的皇儿这一次若是有个三长两短,皇后就准备替他陪葬吧!”

皇后听到皇帝的话吓了一大跳,皇帝平日里极少管后宫之事,也很少过问妃嫔之间的争斗,对她一直都算是言听计从,不要不触犯朝中之事,他连对她说句重话都不曾,今日里居然为了那个傻子而这般跟她说话,她久在皇宫,自然早就知晓皇帝的一句话威力有多大。当下忙从床上爬下来,伏倒在地道:“皇上,仁王的伤和臣妾一点关系都没有……”

她的话还未说完,皇帝便斜着眼睛看了她一眼,不冷不热的道:“有没有关系不是皇后一个人说了算,朕会查清楚,来人啦!把去搬张小榻来,将仁王抬上去。”

众人一见皇帝动怒,忙将小榻抬来,将燕雪辰抬到了小榻之上,除了燕星辰之外,竟没有一人去理皇后。

皇后心里一片愤怒,却又无可奈何,心还得静下来想,难道皇上对燕雪辰并非如她所看到的那般?她想起这一段时间皇帝对燕雪辰的百般照顾,又是封王又是赐赏,她以前一直以为这不过是皇帝对燕雪辰的负疚之举,可是现在看来,事情只怕不是这样简单。

皇后看了燕雪辰一眼,却发现他闭着眼睛的样子和天如玉又像了几分,顿时明白皇帝只怕是想起了天如玉,心里不禁又恨了几分,不禁在心里道:“天如玉,你这个贱蹄子就算是死了还占着皇上的心,我一定要让你的儿子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只是她的心里再恨,也知道此时不是发作的时候,当下伏在地上哭道:“臣妾和皇上做了几十年的夫妻了,皇上今日里这般猜忌臣妾,臣妾还不如死了的好!”当下一便恨恨的朝床前的墙壁上撞去。

夜之初看到皇后的那副样子,心里满是鄙夷,原本就算是高贵的一国之母也懂得玩一哭二闹三上吊的把戏!丫的,还母仪天下,母仪个屁啊!

燕星辰听到皇帝一直处处统维护燕雪辰,心里不禁不平,见皇后那样撞去,心里不由得大惊,毕竟母子情深,当下想也不想便朝皇后扑过去道:“母后,父皇不是那个意思,你可千万别想不开啊!”

凤栖宫里一众宫女太监也哭成一团劝道:“娘娘,你可千万别想不开啊!”众人心里却道,早死了也好,省得我们整日里提心吊胆,面上一个个做表演的十成十,一个比一个动情。

皇帝知道皇后做事一向是极有分寸,平日里很少向人示弱,今日城这般反常只有两个原因,一个是心虚,而另一个就是真的受了委屈,他再看了看满身是伤的夜之初和燕雪辰二人,饶是他平日里杀伐决断从不手软,可是这几人毕竟都是自己的至亲,一时间竟也吃不准到底是谁对谁错。

他把语气放平和一些道:“朕也没有说你什么,但是这件事情朕是一定要查清楚的!龙眸缓缓的扫过皇后,再落在夜之初和燕雪辰的身上道:“今日里不管是谁受了委屈,朕都会还他一个公道,而总有一方是无中生有的,查明之后,朕必当严惩!”

燕轻辰一直在旁看着,一直没有说话。他平日里性子甚是嚣张,自从从含香楼里吃过暗亏之后,整个人的性子便收敛了许多,看起来就像是换了一个人一般,此时见到这番情景,心里也在暗暗思量,昨日里祭典的时候,他的母妃贤贵妃对他道:“最近宫里只怕将有大变,你行事千万小心,路一旦走对,日后便会少走很多弯路,这一次也许是我们母子翻身的最好时机!”

他从小就被贤贵妃教导,也没少受皇后欺负,此时看到皇后这副样子,心里竟莫名的有些痛快,便在心里暗暗打定主意,这一次若是能将皇后和太子整垮的话,日后再对付燕雨辰兄弟也不是难事。

燕星辰将皇后扶上了床,皇后却还在垂泪,仿佛真的受了极大委屈一般,心里却在盘算着要如何才能扳回一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