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雨辰的眸子微微一暗,燕雪辰却又接着道:“我们原本想要早些来的,只是之初她病了许久,太医原本说她不能再招惹风寒的,可是她一听说今日是五哥的大婚,便无论如何也要赶来。这不,原本就丑的不得了的脸,竟比往日更丑了几分。”
燕雨辰的眸光缓缓的移到了夜之初的脸上,却见她果然瘦了一大圈,原本就有些尖瘦的下巴,显得更加的尖瘦了,巴掌大的小脸更是小了一圈,脸上虽然被涂的乱七八糟,可是任凭她乱抹,也遮不住她脸上的苍白。
他的心微微一颤,喜袍下的手却握成了拳头,强忍着去拥抱她的冲动,他有千言万语想对她说,也想拥着她好好疼惜一番,却最终强行忍住,那些原本应是关心的话也变的有些生冷:“病了就不要来了,应该好生休养着。”
夜之初听以他的话难掩失望,她的脸上却露出灿烂的笑容道:“五哥说的甚是,病了就该在家里养着。只是今日里是五哥的大婚,这种盛事一辈子也只有一次,我若是错过只会怕抱憾终生。再说了……”她的语气微微一顿后道:“有些事情如果不亲眼看到,是无论如何也不会死心的!”
燕雨辰的身体微微一颤,看着她的目光有了三分无奈,夜之初却又咬了咬唇道:“我一直都极为敬佩五哥的为人,也觉得普天之下只有五哥这样的人才是真汉子,可是当我把所有的事情都串在一起的时候,不知道为什么,却对五哥微微有些失望!”
燕雨辰握成拳的手更紧了几分,指甲已深深掐入肉里。他强忍着却将暴发的感情淡淡的道:“失望了也好,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生活方式。也许因为这一次的失望,便能得到另一次希望。”他怕再说下去情绪会失控,当下扭过头看着燕雪辰道:“九弟,照顾好九弟妹,有的时候根本就不需要松手,男子汉大丈夫,属于自己的就需要抓稳了。”
燕雪辰听到燕雨辰话微微一怔,欲从他的眼里打探到一丝消息,可是燕雨辰说完这句话之后就已经将并没有扭向别处,去招呼其它的客人了。
夜之初听到他的话原本不算太堵的心竟堵成了团,拉着燕雪辰的手黑着一张脸便朝里走去,白云端看了两人一眼,心里暗暗叹了口气,也不敢说什么,便命下人带着两人入席。
两人才一坐下,外面便传来了鞭炮的声音,紧接着耳畔听到满是祝贺的声音:“吉时到了,新娘子来了!”
夜之初和燕雪辰两人坐在那里没有动,却能从那里很清楚的看到燕雨辰从喜婆的手里背上将阿丽娜抱下来的情景,她简直就在怀疑白云端是不是故意将她安排在这里的,否则那么多的座位为何要让她如此清楚的看着眼前的发生的事情。
阿丽娜今日穿了一件风迎国的大红绵缎棉袄,上面绣的是鸳鸯戏水,看起来甚是秀雅,腰间的那根丝带将她的纤腰勾的不盈一握。
夜之初坐在那里不动,却见燕雨辰的手很自然的将那根红色的丝带递了过去,她的牙不禁又咬紧了几分。原来他那样冷漠的一个人也可以将这些事情做的如此自然,是不是在他的心里,对阿丽娜也是有着三分好感的?她想起上次他们两人在含香楼里见面的情景,她的心里就难受的要死。
她原以为她可以很冷静的看着眼前的情景,原以为她早就做好了心理准备,此时才知道,原来她根本就没有她想像中的那么勇敢和坚强。
她忍不住想要站起身来,一双手却将她牢牢拉住,她扭过头有些哀怨的看了燕雪辰一眼,燕雪辰却只对她摇了摇头,再指了指不远处的皇帝和皇后。
夜之初只得又坐了下来,鞭炮声响成了一片,在她的耳朵里却已成了静音,她看着燕雨辰透过绣球牵着阿丽娜缓缓的走过来,再看着两人在她的面前拜堂,再看着燕雨辰抱着阿丽娜公主走进了洞房。
她有几次都想站起来发作,都被燕雪辰给拦了下来,丰盛的饭菜已经送上了上来,她想也不想拿起桌上的一坛酒便喝了起来。
燕雪辰欲拦住她不让她喝酒,她把眼睛一斜后道:“你今天若是不让老子喝酒,老子就从这二楼跳下去!”
燕雪辰无可奈何的叹了一口气,只得由着她去,正在此时,四周响起了鸾凤和鸣的曲子,而她已将那一坛酒喝了一半,司仪还在那里说着吉祥的话,她酒劲上涌,半倚在栏杆之上看着眼前喧哗,酒坛子被她捏在手里,手一伸出去,一个不稳,酒坛子便重重的朝地上掉了下去,“哗”的一声刚好砸在了坐在楼下的燕轻辰的头上。
四周登时一片寂静!
燕轻辰只觉得头上砸下来一个硬物,紧接着一股水流顺着那个硬物流了下来,他伸手一摸,手上一片鲜红,他的脸色顿时黑的如暴风雨前的天空,瞪大一双眼睛满是杀气朝楼上看去。
而始作甬者却坐在二楼的围栏边傻笑着,对于他的愤怒无动于衷,眯着一双小眼在那里东张西望,手缩回来却没有看到那个酒坛子,顿时对着燕雪辰大叫道:“我的酒坛子哪里去呢?”
燕轻辰听到夜之初的话,脸色更加难看了三分,夜之初却又在楼上大惊小怪的道:“哇!三哥,你的头怎么流血呢?你不是练过铁头功吗?不是刀枪不入吗?怎么会流血呢?”
燕雪辰只觉得有些头痛,他真有些怀疑她是故意把酒坛子砸了到燕轻辰的头上去的,丫的,该死的女人,砸了三哥的脑袋缩回来就好了嘛,还那么大声在那里鬼叫什么?
于是他也在旁傻笑道:“我早就说过了嘛,铁头功再厉害也挡不住那个酒壶的!”
夜之初点了点头道:“有道理,只是那个酒坛子怎么会那么硬?”
“笨死了!”燕雪辰在旁笑道:“哪里是酒坛子硬,而是三哥的头太软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