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之初见到这等情景,吓了一大跳,忙去叫常在春,常在春过来之后将地上的那摊血查看一番后道:“很好,这是积郁在他体内的毒血,喷出来便好了。”
夜之初听她这么一说,才松了一口气,却依旧有些担心的道:“他这样泡还要泡多久?”
“坚持泡上一个月,再辅以我配的药喝,一个月后应该就能大好。”常在春微微一笑道。
夜之初皱着眉头道:“怎么要这么久?”
“没办法,他的毒中的太深了。”常在春叹了一口气道:“积了十几年的东西,一个月内能尽数逼出来已经算很好了。”说到这里她故做字神秘的凑到夜之初的耳边道:“他身上的毒解到十天之后就能和你圆房了,你无需等太久的!”
夜之初的眸子微微一眯,扭过头来恶狠狠的看着常在春道:“滚!”只是她的话说的再狠,脸终是红了。
常在春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
接下来的几日,燕雪辰每日一到午时就开始到大缸里泡澡,他由最初每日里吐一大堆的黑血到后来一一小堆的黑色,而他身上的寒症也一日比一次轻,脸上的黑色也一日浅过一日,如此泡了十余天之后,他的身体也已如正常人一般。
可是常在春却说这寒症积在他体内时间太长,一定要泡足一个月才能除根,于是他也就乖乖的接着在那绸又黑的药汁里浸泡,许是他每日里都泡药的缘份,他身上的药味却一日浓过一日,到后来只要他出现的地方十步之外都能闻到药味。
时间长了,夜之初已习惯了他身上散发出来的浓浓药味,两人都沉浸在他剧毒将解的幸福之中,却全然不知另一轮的危机已悄然向两人靠近。
这一日是先皇后的祭辰,是燕雪辰的生辰,皇帝早早就下了旨将一众皇子全部到宫里为燕雪辰庆生。
燕轻辰接到了那个圣旨时,心里极为不快,他含笑将送信的公公送走之后,脸上便一片阴郁,他冷哼一声道:“往日里我过生辰的时候,父皇从未说过半句话,今日里燕雪辰倒开了一个先例!”
谋士江涛在旁道:“王爷也不必生气,皇上这些年来一直在冷落九皇子,他也因此受了不少的罪,皇上这么做,想必是想补偿什么,并没有其它的用意。”
“怎么可能没有其它的用意!”燕轻辰气闷闷的道:“单看这几个月来父皇对燕雪辰的态度,就不同寻常,这哪里是仅仅是补偿而已,我看父皇根本就想立燕雪辰为太子!”
江涛寻思了片刻后道:“王爷顾虑的极是,这几个月来皇上赏给仁王的东西的确是比其它的皇子要多的多,而且上次皇上生辰的时候,他只送了一筐青菜和一个大南瓜就得到皇上的夸奖,虽说天恩难测,但是皇上表现的也太明显了一些。再加上皇上已将步兵统领一要职给付于他,这摆明了是要重用他的,而他表现的也不错,近日里京城内一片秩序井然,皇上对他也甚是满意。只是这一切不知道是做给王爷您看的还是做给南王看的?”
燕轻辰冷冷的道:“自然是做给本王看的,只是父皇的戏演得过真了,倒显得有几分假了。五弟那边只怕会坐不住,九弟若真是有野心的话,事情就越发的精彩了。”
江涛点头道:“奴才觉得只要王爷你沉住气看戏就好,其它的事情不用太放在心上。九门提督那里奴才已派人前去打点,如果不出意外的话很快就会有消息。而且自从南王妃疯了之后,花左国好像很生气,乌萨克王子还在我朝,今日只怕也会来凑个热闹,我们只需煽风点火让乌萨克王子回家之后就鼓动花左国王兴兵,只要北边的疆土不稳,南王若是外出征伐的话,对王爷而言就是天赐良机了!”
燕轻辰轻轻点了点头,粗长的指节轻轻敲了敲了敲桌子,没有再多说什么。正在此时,门外传来大皇子的声音:“三弟,父皇居然在宫里设宴为九弟庆生,当真是偏心到极致,我们这些做兄长的都没有得到父皇如此的隆恩,九弟他凭什么可以得到!”
燕轻辰听到大皇子的声音,心里已有了计较,看来对燕雪辰不满的并不是只有他一人。他站起身来笑道:“父皇是心疼九弟了,九弟这些年来也吃了不少的苦,父皇好好的疼他原也正常。”
大皇子看了燕轻辰一眼后道:“本王记得三弟以前可不是这副性子,自从上次太子被扳倒之后,怎么就像是换了一副性子一样!居然连这种事情都能忍得下来!你以前那些男子汉的脾性都到哪里去呢地?”
燕轻辰淡笑道:“大哥把话说的太严重了,父皇不是日日教导我们我们要好好相处吗?我们是亲兄弟,他又是我们的弟弟,疼他原本就是应该是的。”
大皇子冷笑道:“你能忍,本王却不能忍的,今日里本王倒要去父皇面前弄个明白!”
燕轻辰依旧淡笑,眸子里却多了一抹阴险,像大皇子这种人,实在是连对手都谈不上,当真是不需要为他费心神了,只是能利用的时候若是不好好利用一次就当真是有些可惜了。
燕雪辰泡好药浴之后换好衣裳就带着夜之初进了宫,夜之初皱着眉头道:“父皇又在唱哪一个剧本啊,将那么多的皇子召进宫为你庆生,这是以前的皇子们从未有过的,只怕是又要将你推向风口浪尖了。”
燕雪辰不以为然的道:“不管父皇在玩什么,我只需要记住一件事情,那就是皇帝不做,其它的事情就兵来将挡,水来土淹罢了。”
“若是五哥因为父皇的举动而对你有所猜忌的话又该怎么办?”夜之初微微有些担心的道。
燕雪辰的眉毛微微一扬后道:“五哥那么聪明的人才不会上这种当,我听说今日里乌萨克王子也会出席,依我看父皇根本就是打着我生辰的招牌来试探我们的反应,你等着看吧,今日里绝对又有好戏看。”
夜之初扬了扬眉毛,却又倚在他胸口问道:“你想要什么生日礼物?”
“你送我什么我就想要什么。”燕雪辰伸手轻轻抚上她的脸道:“其实有你在我的身边我就万事不求了。”
夜之初冲他眨了眨眼道:“既然你这么说,就一定能接受我的生日礼物了,晚上回来就送给你。”
燕雪辰看到她的样子,嘴角微微上扬道:“是什么礼物让你如此神秘?”
夜之初嘻嘻一笑道:“你猜啊!”
燕雪辰浅笑道:“我从来不知道你的脑袋里装了什么,又哪里猜得出来?”
夜之初的眼珠子转了转道:“既然如此,那你就别猜了,反正晚上你就知道了。”
燕雪辰轻轻摇了摇头道:“我算是服了你了,好吧,那本王今夜就等着王妃送上的惊喜大礼物了!”
说话间,已到宫门口,两人下了马车,缓缓的朝宫里走去,这一次的晚宴是在明德殿举办,寿星还没有到,那里早就已经热闹非凡,轻歌曼舞不时从里面传了出来。
如那元宵夜一般,两人到达的时候皇帝还未到达,何是今日里面的气氛却有些不对,大殿里透着一抹淡淡的压抑和紧张。纵然那些歌女们在大厅里边弹边唱,却也依旧无法改变大殿里的气氛。
夜之初环顾了一下四周,却见各位皇子们早已经到齐,而且还多了一人。那人一身异族的衣裳坐在那里,看起来有几分怒气,她认识那人,他便是花左国的皇子乌萨克,夜之初曾在含香楼里见过他一次。今日的他一直冷着脸瞪着坐在他斜对面的燕雨辰,而燕雨辰却由得他去瞪,一脸冷漠的坐在那里,整个人看不到一丝一毫的表情。就连他脸上的万里寒冰也和往日一样,冷的怕人,却又看不出一丝怒气。
她顿时明白这屋子里的压抑气氛从何而来了,看来今日里这看起来一片温和的寿宴,却是暗藏玄机。她轻轻的撇了撇嘴,这些人今日里来这里只怕都是别有目的。她心里对皇帝又有了三分不满,他这一次居然拿燕雪辰的生辰做诱饵,想看这一众皇子如何处理乌萨克的事情。
她忍不住轻轻叹了口气,扭头看了燕雪辰一眼,却见他满脸都堆了浅浅的笑意,仿佛并未将此事放在心上一般。
她的嘴角露出一丝淡淡的微笑,他不说话,就表示他心里早就计较,更何况这朝堂上的事情她一个女子还是少管为妙,省得日后横出祸端。
以往皇室中排席的方式都是按照年纪的大小排例,今日由于是打着燕雪辰的名头所以总管太监将他的位置安排在最前面。
燕雪辰虚推了一番后便坐了下来,皇帝早有安排的事情他自然也不去去违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