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觉得她是幸运的,不管以后她会面对什么,又会遇到多大的苦难,至少她曾经真真切切的爱过,而她也能为他生儿育女,这已足够。
她想通这一切之后,绿影已端着一些饭菜过来,她实在是没有胃口,只是觉得孩子不能不吃,于是咬着牙拼了命的吃下了一碗米饭和些青菜。
冬雪和绿影看她那副样子心里都有些不忍,却也知道她能吃下一些东西便好,其它的事情就慢慢来了。
自这一次的事情之后,燕雨辰就很少再来朝阳殿,他整日里为国事操劳,时常通宵达旦的坐在那里批阅奏折,而朝中之事他的梳理之后已明显比往日顺畅了不少。他启用了不少的少年才人俊,用人从不问出生,只看人品和学识,将朝中一大批贪官污吏惩治了之后,朝堂上的官风已大有好转,他的雷霆手段和铁血地手段让朝中的大臣再不敢起任何贪污之心,唯恐稍有做不好就被摘了乌纱帽。
朝中的风气一好转,地方的风气便也有了明显的好转,燕雨辰下了严令,若是发现官员贪污,一经正常是事实,无论多少一律撤职,贪污一千两银子以上直接砍头。
有了这一系列措拖,他又给所有为官的政绩做了考核,做的好的,赏银升官。而朝中官员的俸碌也比先皇在世时多了一倍。
因为胡罗卜与棒子并施的手段,让风迎国的权力比以往更加集中了,兵权大多都在他信任的人手里,而那么将领知道他用人唯才,从来不顾念任何情份,所以只敢做好份内之事,不敢恃它而骄。
梦影原本是以辅政大臣的身份站在朝堂中,他虽然是一国之左相,手中的权利却已缓缓的尽数被燕雨辰收了回去,他却似毫不介意一般,由得燕雨辰集权,只是每到晚上他看到御书房时里的灯火里,总是会忍不住叹息一声。
他知道等到燕雨辰将朝中所有的事情全部熟悉之后来,就不会再留他,只是有些事情是若是真的说有破了,倒对任何人都没有好处,所以每次燕雨辰在朝堂上为难他的时候,他都淡然处之。
夜之初在皇宫里呆的日子让她觉得痛苦不堪,她时常会去听雪殿里看看,以往她每次去的时候,都会将冬雪和绿影带上,只是这一日两人一个去了御膳房,另一个出宫替她找杨易之去了,她心里又有些感伤,觉得在皇宫里甚是安全,就独自一人去听雪殿。
那里有太多她和燕雪辰的回忆,她还记得两人初进宫来的情景,也记得雪夜相拥情影,这里装的更多的是欢乐,她以前觉得烧着回忆取暖是一件极蠢的事情,可是如今却觉得是一件极幸福的事情,不管怎么样,她还拥有那一段美妙的回忆。
她轻轻推开听雪殿的那扇门,里面依然如旧,所有的东西都被人擦的一尘不染,她知道这一切都是燕雨辰安排的,她忍不住轻轻叹了一口气,始终觉得那一日的事情是有些古怪的,也许常在春那一日见到的那个人真的不是燕雨辰,可是纵然如此,她也依旧不愿见到他。
她坐在以前和燕雪辰一想住过的房间里发呆,嘴角却不自觉的露出了一抹微笑,正在出神之际,却听得有人低低的道:“你到这里来做什么?”是一声极温柔的女声,虽然上了年纪,却依旧动听的紧。
夜之初一愣,紧接着又听到了一记男声道:“回来随便看看,你这些年来过得可好?”
女子低低的道:“后宫的岁月漫长而悠远,可是所有的宫殿却如旧,便觉得岁月一片静好。”
男子缓缓的道:“如今皇上已经驾崩,雨辰也已经登上了极位,你的任务便已经结束了,又何必再呆在这个地方,处处受束?”
男子的声音有些淡然而飘远,夜之初听起来有些熟悉,她缓缓的将那窗户推开了一道缝,却见对面的荒草地里站着两个人,男子是梦影,女子一袭白衣,她只看得到侧面,却能看到那女子的脸上满是伤痕,黑黑的一片,牙齿也露了出来,不正是她曾见过两次的鬼吗?
她吓了一大跳,却见艳阳高照,那女子的身畔有一个长长的影子,她终是松了一口气,顿时知道那女子根本就不是鬼,而是一个被毁了容的深宫女子罢了。
只要是人,夜之初便不再害怕,可是她却觉得有些奇怪,梦影怎么会认识这个女子?她以前也曾问过燕雪辰这后宫里可有被毁过容的女子,他说他从未看到过。这个女子若是后宫的妃嫔的话,那么她又是谁?为何一直要守在这皇宫之中?
只听得那女子缓缓的道:“当一个人习惯了身边的一切之后,就再也不想改变了,几十年来我已经习惯这座皇宫,若是出去的话,只怕已经不习惯了。再则我心里挂念的人都在这坐皇宫里,我若是离开了,日后便再也见不到他们,我心里会放不下的。”
梦影轻叹道:“你还是和以前一样,有太多放不下的东西,只是我可能不能再在这里陪着你了。”
那女子微微一笑道:“我从来都没有让你陪过我,其实这一次你根本就不应该进宫的,更不应该卷入这一场恩怨的,我的事情我自己能处理。”
梦影看着她道:“你是不是也在恨我?”
“又岂能不恨?”那女子咬着唇道:“若不是你,雪辰又岂会出事?”
夜之初听到她这一句话微微一呆,这个女子到底是谁,和梦影是什么关系,又和燕雪辰是什么关系?
梦影苦笑道:“我也没有料到会如此,我只是想让他们兄弟经过这一次的事情彻底放下心中的心结,将那层心中的坚冰除去之后,他们两人才能坦然面对,要不然日后只怕还会有无穷无尽的猜忌。”
“我知道你是为了他们好,可是你也不能告诉皇上那是我的意思!”那女子看着梦影脸有几分怒气。
梦影微微一笑道:“我虽然是先皇的师兄,他也很敬重我,纵然他也赞同我的想法,却也不会如此去做。在他的心里,还是最宠雨辰的,那孩子聪明是聪明,却太过冷血了些,若不让他放下心中的芥蒂,等他坐到现在的位置,再经由身边的人一鼓吹,雪辰和他的兄弟之情只怕也会破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