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知秋浅浅的道:“是的。”这一点没有什么好隐瞒的,如果晋南砚没有退她的婚,或许她也不会认识卓一航,凡事有因才有果,而他就是那个因。
晋南砚的眸子微微一暗,她居然如此爽快的承认了!他闷声闷气的道:“不准想他!”
叶知秋浅浅一笑,在这个问题上她和他已经纠结了多次,她不想再和他争辩下去,淡淡的道:“好!”
许是她淡漠的的话语激怒了晋南砚,他闷闷的问道:“你的好是什么意思?”
叶知秋淡淡的道:“我嘴里的好是我不会去想他,却会担心他身上的毒的情况。”
晋南砚的脸色再度阴沉下来,却又熟知她的脾性,知道再讨论下去再无任何意思,只是心里的暴怒与嫉妒却是无论如何也掩藏不了,他抬脚踢起地上的一块石头,狠狠的往墙上踢去。心中有怒,脚上也用了几分内功,只听得“砰”的一声,石头击在石壁之上,石壁却应声而穿!一抹柔柔的光华自破了的石壁中流溢了出来。
如此的变故让两人都吓了一大跳,石壁居然会穿!里面还会发光!
两人对视一眼后,晋南砚也顾不得生气,细细的看了一下那块石壁,再伸手敲了敲,“咚咚”的声响有些特别,但是不仔细听极难分辨的出来。
晋南砚低低的道:“荷衣,你退后一步。”
叶知秋会意,往后退了一大步,晋南砚将气息运于掌心,扬掌便向那石壁击,刹那间,尘土飞扬,石壁上破了一个大洞。两人轻咳两声后,一边伸手拂了拂灰尘,一边朝破了的洞口中望去,柔和的光茫照在两人的脸上,一股淡淡的香味自里间传了出来。
晋南砚抬脚欲往洞中走去,叶知秋突然觉得有些不太对劲,一把拉住他,从地上捡起一块石头朝洞里扔去,才一扔进去,无数支利箭便朝两人所站的地方疾射而来,两人极为灵敏的躲在石壁未穿之处。她心里还是觉得有些不太放心,自己吃了一颗解毒的药丸后又塞了一颗到晋南砚的嘴里。
晋南砚在心里连呼了“好险”之后问道:“你怎么知道这里有暗器?”
叶知秋淡淡的道:“何应七布置藏宝的地方,如果没有暗器才是怪事。”见晋南砚有些奇异的看着她,又解释道:“何应七制做军用器械出身,像他这样的人,又怎么可能在制做机关的时候不准备一些暗器。”
无论什么样的人都会有些许的虚荣心理,在布置机关的时候又怎么可能不将自己的特长拿出来炫耀一番?
晋南砚嘴角露出一抹笑意,利箭射完之后,叶知秋还是有些不太放心,又捡起一些石块往里面扔去,只是里面已经风平浪静,再没有东西射出来,而此时两人手中的火把已经熄灭,好在里面渗出的点点光茫,还能看清一应物事。
两人小心翼翼的走进去之后,发现里面极为朴实,除了一颗硕大的夜明珠在那里散发着幽幽的光茫之外,再没有其它的东西。
晋南砚轻踮脚尖,跃上岩顶把那棵夜明珠摘了下来,叶知秋笑道:“宝藏没有见到,就看到了这么一颗大的夜明珠,看来这批宝藏只怕是价值连城了,不说别的,像这么一颗硕大的夜明珠就值不少银子。”
晋南砚浅浅一笑道:“挪依族原本就盛产宝石,听说挪依族在没有灭族之前,像这样的夜明珠遍地都是。”
叶知秋的眸子转深,轻哼道:“看来太祖皇帝也不是什么好东西,看到别人有宝贝就去抢!”
晋南砚扬了扬眉毛,知道她的性情,也由得她说去了,反正这里也没有其它的人。
两人沿着通道往里走去,整个洞穴的上空都挂满了如鹅蛋般大小的夜明珠,她微微的叹了一口气,却见通道里横七竖八的躺满了一具具白骨,由于年代已久,那些白骨身上穿的衣裳已经成了碎片,些微的风就将那些衣裳吹的稀烂,却依稀能看到那些人身上穿的衣裳是同一种款型和颜色,而那些白骨骨骼还透着黑色。
死在这里的这些人只怕就是藏宝藏的那些士兵了。
叶知秋冷哼道:“何应七制做机关天下无关,心肠的狠毒只怕也是天下无双,这些人全是被他毒死的。”她粗略的看过一番之后又道:“只是他还算有点良心,这些人死前没有明显的挣扎痕迹,只怕是中了剧毒而亡的。”
晋南砚叹了一口气后道:“是萃香。”
叶知秋点了点头道:“萃香是所有的毒香最为狠毒霸道的一种,只要稍一闻到就会丧命,方才我在洞口的时候就闻到了那股味道,好在年代已久,已和尸毒溶在一起,毒性又刚好相克,所以消散了不少。否则刚才在洞口的时候你我只怕都已中毒了。”
何应七当时在使用这款毒药的时候,只怕除了将那些士兵毒死之后,还不想让其它的人来取走宝藏,否则定不会用如此霸道的毒药了。如果叶知秋和晋南砚不熟悉毒药的话,此刻只怕也命丧于此了。
两人一路向前,通道里的尸体却越来越少,看来他们是在完工之后准备出去的时候被人毒死的。
两人往前走了约十余丈,一扇大门横在两人的眼前,叶知秋和晋南砚对视一眼,晋南砚的眸子里满是哀伤,咬了咬唇,掏出怀里的钥匙,轻轻的叹了一口气。
叶知秋知道他叹气是因为白琴朱的死,东西还在,人已不在,她的眉眼间也染点点忧伤,可恶的战争,夺去了多少人的生命,摧毁了多少个家庭!
她淡淡的道:“把门打开吧,人已经死了,再伤心难过也活不过来了。”
晋南砚默不作声,将钥匙插到石孔之中,只听得“吱嘎”一声,门被打开了,门一被打开,两人均惊得目瞪口呆,纵然两人在进来之前就已经想到里面会有成千上万的宝贝,却没有料到会有如此之多!
那些宝贝都是用箱子装子起来的,只是那些箱子上都没有盖子,堆在一间约莫一丈见宽的屋子里,居然堆了满满一屋子!
叶知秋自认是见过世面的,可是当这些东西全摆在她的面前的时候,她还是惊呆了,红的玛瑙,如鸡蛋般大小的粉红珍珠,硕大的夜明珠,光茫灿灿的各类宝珠充斥着各个角落。
两人对视一眼之后,却没有半点的开心,晋南砚的眼眸里满是浅浅的不屑和嘲讽。
不知为何,叶知秋只要一想起这批宝藏和白琴朱的死有关系,她的心里就难过异常,却朝晋南砚灿然一笑道:“这些宝藏的数量实在是多,估计和够支付五年的军饷了,南诏和青玉想怎么打都可以了。”
晋南砚伸手将她揽进怀里道:“荷衣,等我们出去后,找人将这批宝藏搬出去交给皇上之后就远离这一切的纷纷扰扰,可好?”
叶知秋的眸光闪了闪,笑着道:“你把两国的战火点燃后就逃之夭夭,晋南砚,你实在是好本事。”她的眉眼之中写满了嘲讽。
晋南砚的眸光微微一暗,轻叹道:“这一把战火纵然我不将它点燃,也会有人把它点燃,青玉和南诏是很难和平相处的。”他看了她一后道:“你爹当初答应卓一航的求婚时,不过是遮人耳目罢了。”
叶知秋浅浅一笑道:“你说的很对,我爹不过是遮人耳目罢了,我是你们的最好的一颗棋子。”她一边说一边朝那批宝藏走去:“就好像是这笔宝藏,原本是好好的一批宝藏,没有任何功利的色彩,可是世人却为它们赋予了价值,而这些东西一旦有了价值,就能助纣为虐。就好像我一样,不过是嫁人罢了,却被人当成一个畴码。”
等她回到守信王府后,一定要把那个老家伙的胡子给烧了!
晋南砚的眼神暗了暗,见她已经走到屋子中央了,他轻叹一口气,也准备走过去,却见在石壁的内侧,有隐隐能看到幽蓝的光茫,依据他的经验,他看得出来那些东西是萃了剧毒的暗器,他心里大惊,大声道:“小心!”
说罢,身子如离弦的箭一般向叶知秋扑去,叶知秋听得他那一声吼,心里一惊,如果不是白琴朱的事情影响了她的心情,依她的精明断断不会发现不了那些暗器。
破空声传来,她已被晋南砚扑倒在地,两人向墙边急速翻滚,她听到了利器刺入肉体的声音,她闻到了死亡的气息。
墙角边是个死角,暗器源源不断的朝两人射了过来,她在心里道:我命休矣!出乎意料的是,暗器都停在了两人的脚边,再也射不过来。
叶知秋松了一大口气,爬起来道:“晋南砚,你怎么样?”
晋南砚朝她幽幽一笑道:“我没事,你怎么样?”他的笑容灿烂而绚目,不若以往的淡漠,里面是一片温暖。
叶知秋听得他的话后,心里不由得松了一口气,她方才听到利器刺入肉体的声音只怕是她听错了,她笑着道:“好了,现在宝藏都已经找到了,这里暗器也已被我们破得差不多了,我们现在也可以出去了。”
晋南砚微笑道:“你说的很对。只是这些宝藏实在是招人喜欢,我现在就想把他们全部带出去。”他的话里充满了欣喜。
叶知秋微微一怔,问道:“不是说出去之后再带人来拿走吗?”
晋南砚浅笑道:“这里已经没有机关的保护了,等我们带人来取的时候我怕别人会取走,所以我决定这一次就想办法把宝藏带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