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知秋实在是讨厌这些繁杂的礼节,从她见到晋南砚那一刻开始,就被一群人折腾来折腾去,由于她是在王府里成亲,虽然没有迎亲的环节,楚逸却还是让人弄来了一顶轿子,让她坐到里面去,从踢轿门开始,南诏所有成亲的礼节一样都没有少。

如此折腾了一个多时辰才算是把所有的礼节全部整完,而她的耐性也已到了极限。偏偏这个时候南诏的皇帝又亲自前来恭贺,于是乎,又多了一些乱七八糟的环节。而主战派和主和派又在前厅上演了一出唇枪舌剑,又磨了一个多时辰,终于在皇帝的怒吼下结束了辩论,这才开始拜堂成亲。

晋南砚见到这群人闹来闹去,心里叹了一口气,不禁生出万千感叹,甚至有一些冲动,卓一航如果再不出现的话,他就真的要和她成亲了。

司仪大声喊着:“一拜天地,二拜高堂,夫妻交拜!”

眼见两人面对面的站好,就要躬身成亲了,忽然听得身后传来大吼声:“慢着!”

叶知秋一听到那个声音,心里的喜悦远不及心底的悲伤,却还是有一抹安慰,他终是醒了!她一把扯过头上的盖头,扭头看向卓一航,她的心里并没有她所预期的激动,扭头看了晋南砚一眼,却见他一脸的淡陌,似乎还有一分释然。

晋南砚却低低的叹了口气,看来他这一辈子真的是做不成新郎了!

两人扭头看向卓一航时,却见到了他那一张满是气愤的脸。

卓一航见到晋南砚满头的白发不由得大吃一惊,他冷冷的道:“晋南砚,你这个卑鄙无耻的小人!”

他的出现让所有的宾客大吃一惊,由于他曾向叶和秋求过婚,他的画像在南诏有不少的大臣曾见过,是以他一出现,马上就有人认出他来。

楚逸一见他出来,怒道:“臭小子,我留你一条性命,你居然还敢来这里捣乱,今日我不杀了你,我就不是楚逸!”说罢,大手一挥,守在两边的侍卫便峰涌而上。

叶知秋心里不由得一惊,大声道:“都给我退下,爹,我有些话想对他说!”他怎么这个时候出现,这种桥段是言情小说里俗到不能再俗的桥段,今日里却让她来体会。

事实证明,不是每个抢亲者出现都是令人愉快的事情。

楚逸冷道:“你想对他说的话太多了,我没功夫让你们再磨蹭,今日里你一定得和砚儿成亲!”

晋南砚的眉头微皱,卓一航来的也太是时候了,他对楚逸道:“楚伯伯……”

他的话还未说完,楚逸便怒道:“上次我就是听了你的话,才留了他一条狗命,谁知道这混帐一点都不知好歹,今日还敢前来捣乱,你不要再替他求情,今日我里我不会再放过他!”他的话才一说罢,大手再度扬起,侍卫峰涌般朝卓一航攻去。

叶知秋一见那阵式,她便知道楚逸其实早有所备,怕卓一航来捣乱,否则在大喜的日子里那些侍卫又岂能如此快的现身?

卓一航冷冷的道:“想要杀我,也得问过我同不同意!”长剑一扫,便将向他攻过去的那些侍尽皆杀死,利剑出鞘,见血封喉。

叶知秋不禁有些担心,他就算再厉害,也只有一人之力,又岂是王府里这些侍卫的对手,更何况还有她那个脾气倔强的父王,她大吼道:“你们都给我住手!”

只是她此时武功未复,内力提不上来,就算是用吼,声音也淹没在一片吵闹之中。

晋南砚见到她的表情,轻轻叹了一口气,走到她的身侧道:“我已派人通知了卓远舟,他应该会想办法来帮他的,他不会有事。”

叶知秋微微一怔,见他的脸上有一抹浅浅的笑意和浓浓的自信,顿时便知道,今天会发生这样的事情他早有所备。她轻声道:“你真傻!”

两人的表情落在卓一航的眼里,却又变成了另一番景像,四目相对在他看来是两情相悦,嫉妒在他的心里燃烧,怒吼道:“晋南砚,今日里我若是不杀了你我便不是卓一航!”说罢,一招舟行千里,利剑如虹将围在他身边的侍卫尽皆杀死,再纵身一跃,便跃到了两的身侧,提剑便向晋南砚刺去。

晋南砚的眉头微皱道:“卓一航,你误会了!”

卓一航怒道:“误会?我什么时候误会你呢?你设下圈套让我钻,还想让我对你感恩戴德,你实在是卑鄙无耻!”

叶知秋大惊,她替晋南砚辩解道:“你这次能醒过来,得谢谢晋南砚……”

卓一航转过头看着她道:“知秋你也帮他说话,你可知道他有多卑鄙无耻,他明明知道我今日会醒来,却设计和你成亲,并且还在路上设下了障碍,不让我来找你!知秋,你让开,今日里我要杀了这个小人!”说罢,挺剑便朝晋南砚刺来。

晋南砚幽幽的叹了一口气,卓一航会这样想再正常不过,换做是以前的他,只怕也不会相信情敌之间会有如此好心,只是他真的误会了。而他根本来不及解释,剑已朝他刺了过来。

叶知秋微微一怔,在旁大声道:“卓一航,你这次真的误会他了!”

卓一航听到她这一句话后,心里的怒气烧的更旺,怒道:“我误会他呢?知秋,我昏迷的这些时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你难道爱上他了吗?”他嘴上说着话,手上却没闲着,招招狠辣,欲置晋南砚于死地。

这一段时间以来,她是他活下来的寄托,一想到她爱上了晋南砚,他的心里便想抓狂,情绪难以控制。纵然明白眼前的局面对他百般不利,却还是忍不住怒意浓浓,强烈的怒气根本就不受他的掌控。

他所不知道的是,那天解毒的时候,解药的份量过重,他的身体长期寒凉,而那解药却是热性的,他的五脏六腑根本有些不太适应那抹躁热,再一受到刺激,情绪便有些失控。

晋南砚原本还想解释,可是在见到他招招欲置自己于死地时,心里也升起了一抹怒气,当人的眼睛被嫉妒蒙住眼睛时,实在是一件可怕的事情。

叶知秋见两人缠斗的紧,心知卓一航才醒过来,气力一定不济,此时这般动用真气,只怕会伤身,她咬着牙道:“卓一航,你给我住手!”

卓一航还没有住手,那些侍卫的剑全朝他的身上招呼过去,整个大厅已乱成了一团,他想住手已经来不及了。

楚逸在旁大喝道:“杀了他!”

他的话才一说完,只听得门外响起了震天响的呐喊声,他不由得一惊,一个小厮满身是血的走过来道:“王爷,不好了,京城守将吴守义叛变了,!”

楚逸大惊,正在此时,只听得一阵惨叫传来,紧接着听到有人大喊:“护驾,快来保护皇上!”

叶知秋回头一看,只见皇帝身侧的一个侍卫身上插着一支利箭,整个宴会已经乱成一团。她心里不由得大急,那一日晋南砚在青玉无声无息的发动了政变,难道这一次卓远舟也用了同样的一招对付南诏。

正在此时,只见卓远舟带着一众人等走了进来,所到之处,尸体横陈。

卓远舟一到,情况顿时逆转,原本卓一航一人处于劣势,顿时变成了强势。

晋南砚见到眼前的情景,长长的叹了一口气,所谓的报应不爽,指的应该就是眼前的这件事情吧,才过去了几个月而已,同样的事情上演,只是对像转换了一下罢了。

他幽幽的叹了一口气,却将周身的真气凝结,再陡然爆发,一招极凌厉的纵横天下将卓一航逼开后,极快的奔到叶知秋的身侧,将一颗药丸塞进了她的嘴里,再附在她的耳边道:“这颗药会助你恢复内力,你的内力一恢复便想办法和卓一航走吧!”

这是他所能做到的极限。

叶知秋微微一怔,扭过头看向他,却见他对她浅浅一笑,眉眼之间写满了淡然和无奈。她在心里顿时百感交集,千言万语却不知从何说起。

两人的举止落在卓一航的眼里顿时变得暧昧无比,他只觉得心中的怒意更浓,浓烈的怒气牵动了他的真气,他只觉得体内的气息四处乱窜,喉咙处一甜,他想压下,却又无法压下,一口鲜血自他的嘴里吐了出来。

他的毒素未完全清除,再加上他刚醒过来之后来,就长途跋涉,动了真气,又心中生出了对晋南砚的恨,以至于毒火攻心,无法控制自己的情绪。此时一番激斗之后,纵晋南砚百般相让,剑气却依旧凌厉,而他此时的身体就好比一个漏斗,将他身上的真气四外外泄。泄得多的,气力难免不济,气血也便四处翻滚,心脉便受到了损伤。

叶知秋见到他那副模样,不由得大吃一惊,大声唤道:“卓一航!”说罢,转身便欲朝他走去,却被人一把拉住,她回头一看,是楚逸。

楚逸怒道:“不孝女,你今日里若是要和他一起离开,先从我的身上踏过去!”他的眼里是难掩的怒火。

叶知秋的眸光陡然转冷,一字一句的道:“一直以来,我都不太明白,为什么你非要逼着我嫁给晋南砚,我很想问你,难道在你的心中,你所谓的诺言就比你的亲生女儿还重要?”纵然她爱着晋南砚,可是实在是很反感楚逸的所作所为。

楚逸冷哼道:“不是我的诺言重要,而是你爹我比你多活几十年,知道什么样的男人适合你!我这样做是为了你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