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靖伸手将她的手抓住,眼里火苗乱窜,手上微微使劲,忆霜无力抵挡,只觉得一股钻心的疼痛自手上传来,却硬是忍住没有出声,一双明亮的眼眸含怒带恨的看着他。
阳靖没料到的她的性子这般倔强,冷冷的道:“你是这个世上第一个敢伸手打我的人,很好!很好!很好!”
他一叠声说了三个很好,却是一句比一句冷,等到说到最后一个很好时,已经有些咬牙切齿了,眼里也已经是冰冷一片。
那些药汁将两人的嘴角和下巴都流的满是黑糊糊的一片,再顺着嘴角滴到衣服和粉红的锦被之上,药汁绸浓而漆黑,一沾上去,便像是快凝固的鲜血。
阳靖冷哼一声,再次将忆霜搂进怀里,她还没有反应过来,他的唇再次覆了上来,只是这一次嘴里没有含着药汁,却似惩罚般,用力的吻着她柔嫩的唇。两人的眼睛都睁的极大的看着对方,阳靖的眼里满是怒火,而忆霜的眼里却满是不屈。
忆霜的唇柔软无比,让他忍不住想加深这个吻,只是她的唇边却满是药汗的甘苦之味。阳靖低低的哼了一声,将鹰眸闭上,手上的力道更大了一些,她的身子整个都贴到了他的身上,夏日的衣裳薄,两人紧贴着的时候她甚至能感觉得到他胸前结实而紧绷的肌肉。
当阳靖吻上她的唇的时候,再没有方才药味的侵袭,一股男性的阳刚之气扑面而来,他略显粗重的呼吸让她只觉得连呼吸都有些困难。
她忍不住想张嘴呼吸,她才微微张开双唇,他的大舌便灵活无比的钻了进来,动作纯熟,之前也不知吻过多少女子。她又想起他对她的种种要挟,以及此时身不由已的困顿,心里只觉得委屈至极,不由得心头大恨,想也不想,张嘴便咬了下去,一股血腥味便充斥在两人的嘴间。
阳靖的眼睛再次睁开,只见他的眼眸转黑,里面满是狂风暴雨,他却并没有因为吃痛而松嘴,却还是将舌头缩了回去。一使劲,抱的更紧了些,忆霜只觉得胸间的空气都要被他挤出来一般,心里却越发的恼怒,一咬银牙,又是一口狠狠的咬了下去。
阳靖根本就不理会她,依旧张狂的亲吻着她,仿佛她根本就没有咬他一般。
鲜血顺着两人的嘴角流了下来,滴到粉色的锦被之上,溅成了朵朵鲜红的花朵,和着刚才黑色的药汗,凄惨而美丽。
忆霜不由得叹了一口气,这个阳靖一定是个疯子!她真怀疑他是否根本就没有神经系统,根本就不知道什么叫做疼痛!
忆霜知道挣扎若是没有用,也无需做无谓的挣扎,他想亲便亲吧,反正亲一下也不会掉一块肉,倒是她刚才用力的咬他,只怕是差不多要咬下他的一块肉了。她就不信他能一直亲下去!
过了片刻,阳靖或者是倦了,又或许是累了,终是松开了嘴,一双鹰眸冷冷的看着她,里面冰雪密布,杀机一片。忆霜也不甘示弱的看着他,眼里有恨,有不甘,还有不屑。
两人剑拔弩张的相互对视着,只听得啪的一声,药碗已被阳靖摔在了地上,他伸出手来,一把掐住了忆霜的脖子,她只觉得喉头一紧,窒息感扑面而来,只是此时不是示弱的时候,她依旧睁大一双眼睛冷冷的瞪着阳靖。
只是在下一刻,忆霜那张俏丽无比的小脸已经殷红一片,再过一会,殷红已经变成紫红,接着,她的小脸开始发青。忆霜没有向他求饶,也不试图去阻止,两人的实力实在是相差太多,求饶和阻止并不能将事情改变,反而会激起他的愤怒和轻视。
阳靖的脸色越来越难看,他知道她的性子拧,却没料到这样拧,眼里怒气一片,难道真的要把她掐死不成?手在忆霜快要喘不过气来的瞬间松开了,一把将她推倒在床,冷冷的道:“你倒是很会打算盘,想死?没那么容易!你就算是死了,我也一定把你的那些黑甲卫士全部杀了给你陪葬!”
说罢,阳靖站起身来,不再看忆霜一眼,却一伸手将窗台边的那几盆开的正艳的花尽数扫落在地,抬脚便走了出去。
忆霜看着那几盆刚才还是生机勃勃的花,片刻间便与泥土混在一起,枝折根倾,不由得微微的叹了口气。她现在的处境并不比那些花好上多少,哪天阳靖一个不开心,她也香消玉殒了。喉间突然涌进的空气,让她忍不住大声咳嗽起来。
阳靖才出门,便见几个一个姿容俏丽的女子带着几个丫环模样的人,匆匆走了进来,那女子一见这副场景,不由得的吓了一大跳。她看了看忆霜道:“我还是第一次见到殿下这般细心的照料一个女子,姑娘又何苦惹他生气?”
待她看到忆霜脖子上的掐痕时,不由得又叹了口气道:“我叫明婉,是殿下的侍妾。姑娘也实在是有些本事,居然能让殿下生那么大的气,我跟在殿下身边已有三年,他素来是喜怒不形于色,不想今日里为了姑娘居然掀了药碗,砸了花盆。”
明婉见忆霜面色难看,又拼命的在咳嗽,忙倒了一杯水给她,忆霜接过水杯,连喝了几口后才感觉好了一些,她朝明婉淡淡一笑道:“多谢明婉姑娘。”
明婉见得她的笑颜,微微一呆道:“我现在终于明白殿下为什么会对姑娘与众不同了,你的这一个笑容,只怕便能让天下男子为之疯狂。或许也只有姑娘这么出色的女子才配得上殿下吧!”说罢,嘴角划过一抹苦笑。
忆霜此时自己心烦意乱,也没有心情去理会她,再则她对于这种争宠的事情,实在是没什么兴趣。当下只是微微点了点头,便不再理她。
明婉讨了个无趣,也不生气,依旧温婉的笑了笑,带着丫环们打扫完毕之后便自行离开了。忆霜见得她这样的举动,却不由得对这个女子有了几分好感,只是可惜她是阳靖的人。男人都是三妻四妾,放着这般的如花美眷,还在打着她的主意。
药依旧被送了过来,忆霜看着那个药碗,不由得叹了口气,床上的锦被都已经换过。
此时天色已黑,她也已经吃了一些东西,不由得看着那个药碗发呆。
她不懂药理,这碗药她实在是不敢喝,但是再想想,阳靖肯定是不会让她死的,又有何喜等人的性命捏在他的手上,他再也犯不着对她下手了。此时的情况已经是最坏的,既然没有比这更坏的情况,那碗药喝便喝吧!
这般一想,她端起药碗便要将那碗药喝下,却听得一声破空的声音传来,她手里的药碗再次跌落在地。她的眉头不由得微微皱起,只见眼前一花,一个人便立在了她的床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