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这等蛮不讲理的要求——傅霆深想都不想,直接答应了:“好。”
刚好他想和崽崽培养培养感情,主动送上门来,不抱白不抱。
傅霆深从来没有抱过小孩,但没杀过猪也见过猪跑,很快,他就用手臂稳稳托住宁大的屁股,让他的小脑袋靠在自己的肩头。
“怎么样?”
宁大趴在宽厚温暖的怀抱里,心跳差点漏一拍:“很温暖。”
和妈咪的怀抱完全不一样。
一时间,他忍不住冒出个念头来:如果他真的是自己爹地,那该多好啊?
傅霆深满意地眯起眸子,预备开始套话:“宁大,我可以问问你,有关那个阿星的事情吗?”
宁大轻轻嗯了一声,注意力全然不在问题上:“叔叔你问吧。”
他仰着脑袋,眼里只有头发!
黑黑的,泛着光泽,看上去就滑不溜啾。
只是扯一根下来,应该不会被发现吧?
傅霆深清了清嗓子,问出了第一个关键问题:“你知道阿星的全名,是什么吗?”
如果拿到了全名,查起来会容易得多。
“嗯……不知道。”
宁大悄么声地伸出小手,假装要伸懒腰,“我也没见过阿星叔叔呢,只是妈咪有时候睡着了说梦话,会喊这个名字。”
傅霆深眉头一皱,“说梦话?”
该死的女人,居然对阿星这么念念不忘!
宁大含糊嗯嗯了两声,持续伸手,嘴里继续说:“对啊,而且很多时候,说着说着就哭了,也不知道是做了什么梦。”
三厘米。
两厘米。
一厘米!
马上,马上就可以摸到头发了!
“嘭!”
门开了。
宁知悦拧着眉头,站在门口,中气十足怒喊:“宁、大!大晚上不睡觉,跑别人房间里去干什么呢?!”
下一秒,傅霆深眼前一花,手臂上的重量消失不见。
又是一声“嘭”。
房间里重归寂静。
宁知悦风风火火拧着宁大的衣领子,把他提溜回了自己的房间里。
关上门,关上大灯。
只留下一盏小小的床头灯,从上而下,打在宁大的脑袋上。
“说!”
宁审讯官一脸愠色,双手抱臂,居高临下看着床上的小嫌疑人:“你今天非常反常!到底是怎么回事?为什么要背着妈咪偷偷接单子?”
宁大耷拉着脑袋,嘟囔道:“我有权保持沉默。”
他已经四岁了!
为什么妈咪就是不肯把烦恼说给自己听呢?
要不是上次他听到妈咪和陆叔叔的电话,他都不知道,妈咪的公司居然遭遇了大危机。
需要很多很多钱才行。
宁知悦压根不知道宁大的小脑袋瓜子里想的是什么。
她只知道,她一手养大的乖崽崽,今天忽然很叛逆。
“宁大,你好好看着妈咪。”
宁知悦蹲下身子,让宁大和自己对视,“妈咪永远是你们最坚强的后盾。你现在不想说,没有关系。等你想说了,随时告诉妈咪,好吗?”
宁大吸了吸鼻子,瓮声瓮气点头:“嗯。”
得到回答后,宁知悦伸手,把小小的身子紧紧抱入怀中。
她不想把崽崽逼得太紧了。
等一等,又有什么关系呢?
次日一早。
宁知悦睡醒后,轻手轻脚地洗漱完毕,没有吵醒还在睡梦中的宁大。
在崽崽粉雕玉琢的小脸上,落下轻轻一个吻后,宁知悦压了压被子,离开了房间。
客厅的桌上,摆在尚且温热的早餐。
宁知悦知道,是傅霆深走之前留下的。
五年前,他也是这样。
吃过早饭,宁知悦前往医院。
刚到门口,就看着同样步履匆匆往这边赶的苏晴。
宁知悦:“……”
有些人怎么就不死心呢?
明明都被厌烦了,还要上赶着来送。
“姐姐!你真的来啦?”
苏晴一抬眼,看到想见的人,一脸欣喜,“我没你号码,就只能来这里等你了。”
宁知悦喉头一噎,刚喝的粥差点没吐出来,“我没换号码,只是把你拉黑了而已。”
说着,她后退一步,“还有,别离我这么近。我们不熟。”
苏晴废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没让自己的表情扭曲。
她维持着干笑,“姐姐,你怎么能这么说呢?我们可是同父异母的亲姐妹啊!”
宁知悦冷笑一声,“是么?我可没那种渣爹,你爱要你要吧。”
一串连环怼下来,苏晴差一点点就要招架不住。
但一想到自己来的目的,她还是硬生生忍了下来,近乎咬牙切齿说:“姐姐,我们特地给你举办了一个回归宴会,欢迎你的回来。”
不想给宁知悦拒绝的余地,苏晴加快语速道:“请柬都已经发出去了,你一定要来呀姐姐!不然我们宁家会沦为笑话的。你也不想吧?”
对不起,她还挺想的。
宁知悦扯了扯嘴角,漫不经心地看了看指尖,反问:“我凭什么不想呢?”
苏晴语塞。
好在宁知悦没有继续浪费时间的心思,干脆道:“我会去的。”
反正都是给她下套,去看看又能如何。
苏晴大喜过望,连忙吩咐:“就在三天后的周日晚上,姐姐你一定要来哦。”
宁知悦点点头,转身就要进入病房。
就在这时,苏晴抓准时机,伸出了脚!
该死的小贱.人,摔烂你一口尖牙!
“苏晴。”
带着微微怒气的男声响起。
在场二人皆是一顿,寻声去看。
只见傅霆深出现在电梯口,一身裁剪得体的西装显得肩宽腿长,黑色的碎发遮不住淬了冷意的眸子。
目光落在苏晴身上,傅霆深皱眉:“为什么又来?”
苏晴心知惹他不快,解释:“我只是来找姐姐的,不是来看……”
“我知道了。”
微微颔首,傅霆深侧过身子,让开路:“下次有什么事情,让我转告给她就好。”
苏晴的眸子立马亮了,美滋滋点头:“嗯!”
傅霆深话锋一转,看向宁知悦:“还有你。工作分心,要不是我来监工,打算摸鱼到什么时候?”
闻言,苏晴扑哧一笑,“这个我就不听了,走啦。”
语毕,走路都带风。
宁知悦心中莫名酸涩。
这种区别对待已经不是第一次了,她怎么还会难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