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翠看着孩子粉雕玉琢的脸蛋,还有那双浅色大眼睛里的真诚,心中泛起一阵阵暖意。
她张了张嘴,用不太标准的普通话小声说:“俄会好好造顾你们的。”
宁知悦看着眼前的一幕,内心柔软。
她就知道自家崽崽们都是善良可爱的人,一定会喜欢这个同样淳朴的小姑娘。
宁筱筱拉着小翠去看房子了。
宁大也去观察,哪个房间适合变成自己的药材研究室。
宁二更加不用说,直接抱着笔记本电脑就上去找房间了。
剩下宁知悦一个人站在大厅里,严重怀疑崽崽们是不是真的有很担心过她。
好在一个电话及时拯救了宁知悦。
“知悦!”
电话那头传来陆暖阳紧张的声音,音量压的非常小,似乎是在偷偷跟她通话。
宁知悦连带着紧张起来,也小声问:“你怎么了?跟做贼一样。”
陆暖阳苦涩道:“差不多了。昨天我家老爷子,不知道从哪儿搞来了一份试婚千金们的名单。找了个借口把我骗回家去——”
“然后现在把你关在家里,想要逼你相亲?”
宁知悦自然而然的把话接了下去,扑哧一下笑了出来,“你居然也被催婚了!”
陆暖阳假哭起来,“就是啊,老爷子怎么就那么想不开,年纪轻轻就想让我进坟墓里呢!”
说到这,他忽然一改语调,正儿八经快速的说:“我打电话来其实是有一件很重要的事情。我被关起来了,这次的项目负责人可能只能你去当了。”
“我?”
宁知悦连连拒绝,“不不不,我这边还有一个病人。”
傅老爷子的病还需要她长期调理,哪有什么功夫跑到那么远的城郊去参加项目。
“可这次的项目对集团来说非常重要,需要有一个特别上心的人去把关。”
陆暖阳苦口婆心劝说起来,“如果做好了,NY集团才能更上一……”
“臭小子,没想到你还藏了个手机!”
一道愤怒的声音从电话那头传了过来,声音之大,差点没把宁知悦给震聋了。
果不其然,下一秒,电话就被挂断了。
宁知悦无可奈何,摇摇头,“不是我想当甩手掌柜,只是真的爱莫能助啊。”
结果当天晚上,宁知悦就得知了傅老爷子要回祖宅静养的消息。
她看着医院里空荡荡的病床,一脸震惊。
“傅霆深,你知不知道我现在是爷爷的主治医生?”
为什么病人走了这件事,人影都没了她才知道!
傅霆深皱着眉头,“我也只比你早知道一分钟。”
不知道出于什么原因,傅老爷子就是不想继续在医院里待下去了。
他到底还是整个傅家的老爷子,只要他想,就能一声招呼不打的回去。
傅霆深捏着眉心,有些头疼,“算了,老宅那边也有很厉害的中医。我把你的药方发过去,让他负责吧。”
如果说老宅的位置还算近,那宁知悦也不会如此头疼了。
结婚三年,宁知悦也只去过五次,每一次都会差不多待上一个月。
宅子位于远离市区几百公里的山上,整个山上只有那一间宅子。
占地面积非常大,宏伟壮观。
只可惜离市区实在是太远了。
即便如此,宁知悦还是说:“不管怎样,我作为主治医生,不可能就这样不管了。”
想了想,她决定道:“至少每周,我会去一次。”
傅霆深心知只能这么办了,“好,我和你一起。”
话说到这个,似乎也没有什么话题。
宁知悦拿起记录的病例本,就打算离开。
傅霆深却叫住她,“你吃晚饭了吗?”
“你要请我?”
“嗯。”
宁知悦万万没想到,半个小时后,她还真的和傅霆深坐在了一家餐厅的包间里。
这是她五年前想都不敢想的事。
二人沉默的吃着晚餐,一时之间,居然都不知道聊些什么好。
聊爷爷?
这两天已经聊的够多了。
可如果聊别的,宁知悦相信,他们不出三句就能吵起来。
沉默的晚餐不知吃了多久,久到宁知悦以为他们就会这样,一直安静到最后一刻。
傅霆深忽然开口了:“我最近有些事,可能要出一趟远门。”
宁知悦愣了愣,有些不明所以,“所以呢?”
男人深深看她,墨色的眼眸里有她读不懂的情绪。
半晌,他薄唇动了动,“有事打我电话。还有……不要再乱跑了。”
宁知悦怔住,嘴里甚至忘了咀嚼。
她呆呆地看着傅霆深认真的模样,五官俊朗,不加修饰就帅得人神共愤。
她不敢深想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只是在找回声音后,胡乱地嗯了几声,低下头去扒拉饭粒。
乱跑什么的,说得太暧昧了。
他们五年前就走到了陌路,却在她回来后,变得比以前还要亲密。
这到底是为什么?
直到回到家中后,宁知悦没有往进门的方向走,只是下了车,停在原地。
傅霆深停下脚步,扭头看她,有些困惑,“怎么不走了?”
宁知悦垂直眼,摇了摇头,“那不是我家。”
她的家在隔壁,家里有三个可爱的崽崽在等着自己。
那里有牵挂她的人,有她爱、也爱着她的人。
而这里只有数不清的痛苦回忆。
不知道多少次等傅霆深吃饭,等到饭菜冰凉;想给他吃生日蛋糕分享喜悦,却被一把推开;一次次又一次,叫她不要妄想……
宁知悦眼泪都要掉出来了。
她扯着嘴角,笑了笑,“傅总,爷爷都回老宅了,戏也不需要再演了吧?”
别再对她关心,吻她。
傅霆深依旧站在离她不远的地方,蹙着眉,“宁知悦,你闹什么脾气?”
“我闹脾气?”
宁知悦觉得好笑,“没有爱的婚姻是不会幸福的,傅霆深,我再劝你一次——和我离婚,去和苏晴结婚吧。”
傅霆深的眉头皱得更厉害,他忍着怒气,“你哪只眼睛看到我喜欢她了?”
此话一出,宁知悦用一种不可置信的眼神看向他,半个字都没有说。
她只是转过身,一步一步离开了这个曾经的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