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要开门的一瞬间,宁知悦立刻查觉到了不对。
她微微皱起眉头,落在门把手上的手迟迟没有落下。
但,外面的人等不及了。
苏晴猛地撞向大门,然而宁知悦反应更快一步,直接将门打上了锁!
“碰”地一声巨响。
宁知悦心悸后退两步,扭头看向傅霆深,“傅总,您家深夜来客,似乎不太讲礼貌。”
傅霆深这才察觉不对,眉头一跳。
都到这个份上了,她居然还有心情开玩笑。
他快步走到门边,将宁知悦挡在身后,压下眉头,冷声发问:“是谁?”
门外响起苏晴的声音,尖锐难听,若不是因为熟悉,宁知悦还真会听不出来。
“是我啊,好姐姐,傅哥哥,你们快点把门打开,好不好?”
如同指甲划过玻璃一般刺耳,苏晴的声音几近嘶吼,音调也越来越高。
宁知悦和傅霆深对视一眼,心中不约而同冒出来一个想法:苏晴多半是疯了。
门外的人也证实了这个猜想。
手中握着从厨房拿来的菜刀,苏晴直接将刀扎向门锁,金属与金属碰撞,发出清脆的响声,在寂静的黑夜中格外刺耳。
“开门呀,快点开门好不好?”
一下接着一下,苏晴嘴中的话语依旧不停,仿佛女妖在黑夜中哭嚎。
宁知悦太阳穴直跳,扭头看向傅霆深,“我来稳住她,你……”
不太好直说,宁知悦直接拿出手机,摁下那三个数字。
傅霆深会意,转身朝着书房内侧走去,这样能被门外听到声音的概率更小一些。
转眼之间,门的两侧只剩下宁知悦和苏晴。
宁知悦深吸一口气,放缓了语调,尽量循循善诱,“可以问一下,你为什么会晚上出现在这里吗?是想找我有什么事呢?”
苏晴发出怪异的笑声,“咯咯咯,我的好姐姐,你居然还问我有什么事?除了找你报仇之外,还能因为什么呢!”
她笑得格外放肆,似乎在笑宁知悦是一个傻瓜,连这点简单的小事都不知道。
宁知悦也丝毫不生气,反而是顺着这个话题继续往下说,仔仔细细询问起来,“我什么时候得罪过你,我怎么不知道?你能不能展开说说?”
话一出,在门外的人都有片刻愣神。
但显然,现在的苏晴处于精神恍惚的状态,对于这样直晃晃的钩子,还真就乐得上钩。
“我明明才应该是宁家的大小姐,是你偷走了我的人生,害我从小就在乡下长大!”
苏晴嘶吼出来她认为的第一条罪名。
如果不是宁知悦的话,她家就算不是特别有钱,也不至于让她和母亲从小躲藏在乡下。
那根本就不是人待的地方,落后又肮脏!
她应该是富贵人家的小姐,从小就众星捧月的长大!
宁知悦深表同情得附和,尽量安稳住苏晴的情绪,“那除了这一点呢?我还有什么对不起你的地方?”
苏晴认真回想了一下,说出来第二条,“如果没有你的话,和傅霆深联姻的就会是我了!”
如果说在乡下长大还可以叫人接受的话,那么眼睁睁的看着海城最尊贵的男人娶了宁知悦,简直就让苏晴生不如死。
苏晴自认没有什么比不上宁知悦的地方,两个人都出自同一个家,模样也差不了多少。
她就是不服气,就是不认输!
宁知悦哦了一声,再问:“还有第三点吗?”
门外的苏晴绞尽脑汁,咬着指甲盖儿,思考了很久。
就是有些想不出来。
宁知悦让她觉得讨厌的地方很多,但是话到嘴边了,虽然又有些不知道说什么了。
真是太奇怪了。
苏晴用手敲了敲自己的脑袋,感觉里头一片混沌,不太好用来思考。
宁知悦也完全不着急,只是默的在另一侧等着,完全没有出声催促的意思。
可惜这样的情况只不过维持了一分钟,苏晴终于意识到了不对劲。
她重新用刀开始砸门,嘴里骂骂咧咧,“我为什么要和你说这些?只要我报了仇,这一切不都结束了,都归我了吗?”
“开门,你们快点给我开门!”
门外的人再次陷入癫狂状态,宁知悦试图发出声音交流,可苏晴再也不给出任何回应。
没了办法,宁知悦转过头去看向傅霆深,后者刚刚结束通话,朝着门边走了过来。
“已经在来的路上了。”
傅霆深低沉说道,声音带着安抚人心的力量。
宁知悦点了点头,但还是忍不住问了一句,“你家这门,质量到底怎么样?”
该不会还没有等到人来,苏晴就直接把门给破开了吧。
这个想法刚冒出来的瞬间,宁知悦就听到门边传来一声怪异的响声。
似乎是门锁被磕掉了一块。
宁知悦美目微瞪,刚要开口,“我们是不是该……”
站在一边的傅霆深反应更快一步,直接推来书桌堵住。
二人抓紧时间,搬了不少桌椅叠在门口。
东西全部堆叠好的那一刻,宁知悦忍不住摸了摸脑门上的汗珠。
“傅总,来找你聊聊天,风险承担的还真是不小。”
她嘴上是这么说的,表情却依旧不太好看,话题一转,还是落在了门外的人身上,“她怎么会突然变成这样?”
傅霆深黑色的眼睛如同深邃的潭水一般,泛起丝丝涟漪,“前两天的时候,她在半路上拦了我的车。”
他言简意赅的叙述了一下经过,宁知悦听完这段话后,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
“估计是受不了刺激,有些精神失常了吧。”
这样的病人她在国外的时候还真的见过不少,有些人本就精神比较脆弱,受不了太剧烈的打击。
到了一定程度上,很有可能会发疯,并且认为一切不幸的来源都是另外一个人。
就像现在这样,苏晴所有的矛头都对准了她。
宁知悦不禁觉得有些好笑,“她还觉得我对不起她!怎么不想想,明明应该是她们一家鸠占鹊巢。”
她的母亲才是那个可怜的受害者,成为了他们一家子的垫脚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