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知悦一双柳叶眉紧紧皱起,手里的动作慢了几分。
可秉着身为一个医生的职业操守,她深呼吸几次,努力摒弃来自外界的干扰。
仅一门之隔,在手术室外,与手术室内的安静和严肃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宁秉维和苏香淑听到宁知悦要给杨易雄父亲做手术的消息,火急火燎地就从宁宅赶了过来。
两个人气都没有喘顺,宁秉维便“砰砰砰”地敲响了手术室的门。
突如其来的动静让宁知悦心头一跳,可高超的心理素质还是让她稳住了手中的刀。
“宁知悦,我知道你在里面,你知不知道你现在在做什么?你赶紧给我出来!”
宁秉维一边拍门,一边大叫道。
他的声音在医院的走廊回荡,引来的不少人的侧目。
“你吵什么吵?这里是手术室,能不能安静点?”
手术室的门拉开条缝,一个小护士冷着脸呵斥道。
“嘿,里面那是我女儿,我教训她,管你什事儿?”
见宁秉维如此不讲道理,一旁的杨易雄急了。
“你这个人怎么回事?里面进行手术的是我的爹,你这么嚷嚷,万一宁小姐行差踏错一步,那可是人命关天的大事儿啊!”
那小护士看有人阻拦,闪身回到了手术室里。
杨易雄拉着宁秉维的胳膊,作势要把他往外拖。
可苏香淑哪能让他如了愿?
他们今天来就是要阻止宁知悦为杨易雄的父亲进行手术,从而让她得不到完整的地皮,从而影响云州计划。
只要宁知悦这次吃不下云州计划,往后她要在朗云集团立足,那可就是困难重重。
可没想到紧赶慢赶,还是让宁知悦抢了先。
现在,想方设法阻碍她正常进行手术了。
苏香淑眼睛一转,她抓住宁秉维的手腕,声泪俱下。
“秉维,你先冷静点。”
看似是在劝诫宁秉维,实际上,苏香淑借着巧劲,在帮宁秉维挣脱开杨易雄的束缚。
双拳难敌四手,更何况苏香淑还是个女人。
一个不察,杨易雄拉脱了手。
没有了杨易雄的阻碍,宁秉维又扑倒了手术室的门前。
“宁知悦啊,我的糊涂女儿,你可别再做糊涂事儿了。”
宁秉维在外面把门敲的“砰砰”响,还带上了些许哭腔,好像真的在为宁知悦着想似的。
“我知道你医术高超,但是你在咱们国内,是没有行医资格证的啊。你今天把手术做了,那可是违法的!”
宁秉维掩面,整个一副为女儿着想的好爸爸的形象。
只可惜,在他们刚开始闹时,傅霆深就叫人将围观群众疏散了。
现在看他表演的,不过现场的傅霆深和杨易雄。
若只是单纯的闹一闹,根本不用傅霆深出手,杨易雄比他更担心手术的成功与否,自然会出手阻拦。
可宁秉维提到了行医资格证……
傅霆深眼中闪过一道寒光。
宁知悦没有行医资格证的事情,确实是这场完美手术的一个漏洞。
若是宁秉维真的拿着一点来要挟,宁知悦恐怕会吃个大亏。
“宁先生,我觉得这个事情,并不是你们该操心的范畴。”
从进来就没开过口的傅霆深拍了拍袖口不存在的灰,站起了身。
对上傅霆深看不出情绪的黑眸,宁秉维不由自主地瑟缩了一下。
刚开始闹的时候,他就是看傅霆深没有动作,后面才更大胆的。
偷鸡不成蚀把米,没成想,却把这尊大佛给惹怒了。
“宁先生不说话,想必是承认我说的对。”傅霆深拍了拍手,“来人,送客。”
“哎,等等。”眼看傅霆深要动真格了,宁秉维急了。
“我,我也是为了我的女儿着想……”
对上傅霆深没有感情的黑眸,宁秉维吞了吞口水,把后半句话咽回了肚子里。
似乎是为了找回面子,宁秉维挺了挺腰杆。
苏香淑和宁秉维生活了这么久,自然是看出他怂了。
对上傅霆深,她虽然也怕,但架不住利益的驱使啊。
苏香淑狠狠地在自己的腰间掐了一把,眼泪说来就来。
“我们,我们也是被逼无奈啊。”苏香淑声泪俱下。
“我的亲生女儿苏晴,已经被送进精神病院了,现在就宁知悦这么一个女儿,我可不能再看着她出事儿了。”
她一把鼻涕一把泪地哭诉着,半靠在宁秉维的身上。
“大家都是做父母的,我们不也就这点心意吗?就想着女儿好好的,虽然不是我亲生的,但也是我们家老宁的亲骨肉啊。”
看苏香淑哭成这样,杨易雄也不好再赶人。
原本想去抓宁秉维的手顿在半空中,收也不是,不收也不是。
他将目光投向傅霆深,却见后者铁青着一张脸。
若是苏香淑和宁秉维一样大吼大叫,他还有正当理由将两人撵出去。
可眼下,苏香淑俨然已经哭成了泪人,他再以扰乱秩序的理由,反倒不恰当了。
外面的动静越闹越大,又是哭又是吼的,宁知悦的额头上泌出了一层薄汗。
在反复给宁知悦擦汗N次后,Alex忍不住了。
抓住手术期间的空档,他将宁知悦拉到一边。
“手术还有很长时间,任由他们这么闹也不是回事儿。这样,我替你半个小时,你出去解决一下。”
Alex朝着宁知悦眨眨眼:“放心,有我在,不会有任何意外。”
宁知悦没有和他客气,她点点头,脱下手术服,走出了手术室。
“嚎什么嚎,这里是医院,不是你们胡闹的地方。”
宁知悦面无表情,双手环胸。
看到宁知悦出来,苏香淑哭的更凶了。
她从斜挎着的香奶奶包里磨出一包纸巾,不断擦拭着眼角的泪水,任谁看了都我见犹怜。
宁秉维本就疼苏香淑,这一哭,更是哭得他心软。
“知悦,我们也是担心你,你不会怪我们吧。”
苏香淑抹着眼泪,偷偷地朝宁知悦使了个眼色,眼中的威胁不言而喻。
在她没有拉紧的包里,露出了半截玉。
玉簪!
宁知悦根本不会认错,那就是她母亲的遗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