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洛将信鸽拿了过来,打开后看了一眼,顿时一惊,迟疑的看了司空长林一眼。
司空长林正在批阅奏折,看到他的眼神,淡淡的吐出一个字来。
“说。”
“有一个叫做长生的书生,找到秦二小姐跪求收留,秦二小姐……已经将人收下了。”
“啪——”司空长林手中的毛笔应声而断,他抬眸,又问了一遍。
“你说什么?”
司空长林这话寒意尽显,清洛只觉得脊背上一阵冷汗冒出,硬着头皮又重复了一遍。
“秦二小姐昨晚选中的那位叫长生的书生,已经被收入府了。”
这下,司空长林手中的毛笔直接扔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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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姐。”
盛息澜回到院中,吃完早餐,兰心便急匆匆的冲了进来。
“小姐,不好了。
二夫人和二老爷和离了!”
“什么?”
盛息澜原本的动作一顿,猛地站起身来。
“可是真的?”
“自然是真的,听说是老夫人在族长的见证下签的字,二夫人带着大公子和三小姐离开,这会儿二夫人都已经在收拾东西了。”
闻言,盛息澜忽然想起秦如渊来。
难怪昨日明明不是休沐的日子,秦如渊居然在家,还说起如若他不在府中之类的话。
昨日想必是秦如渊在跟她道别,而她竟然还心不在焉。
盛息澜有些懊恼,连忙带人去了全氏的院子。
却不想到了之后就得知全氏去了大理寺的消息。
而此时的大理寺里。
全香故恭敬的将手中的和离书呈到大理寺卿卢卫智面前。
“民妇已经取得和离书,现在秦老夫人已经签字,还望大人通融一下,让民妇见秦思德一面,好在这和离书上签字。”
为了防止夜长梦多,全香故今天一大早便带着休书来了大理寺。
幸好,儿子和女儿都是支持她的,现在府中的相关事情,包括她的嫁妆,现在都是女儿秦如歌在收拾。
而秦如渊则去了她早年的一处宅子上,带着人在收拾整理。
等秦思德在这和离书上签了字,她就彻底跟秦府断了联系,到时候只需要将她的嫁妆搬走就可以了。
卢卫智隐晦的看了跪在地上的全香故一眼,将那一张薄薄的纸接过,而后将全香故扶了起来,这才细细的打开休书看了一眼。
在看到和离书上写全香故不敬婆母之罪时,眼神微眯。
“这和离书……”
全香故了然,无所谓的笑笑了。
“我想快些拿到和离书,以秦老夫人那难缠谨慎的性子,如若不如此,想必这和离书,没有这么容易便拿到手。”
卢卫智皱眉,“可你并未不敬婆母,此番做法恐怕对你名声无益……”
全香故闻言自嘲一笑,“名声这东西,我自然是不会在意了,毕竟我这年纪了,也不会再行婚配嫁娶。
倒是我的一双儿女和娘家全府恐怕要受我牵连了,幸好现在娘家的侄子侄女还小,否则,我定然不会……”
全香故说到这里,眼眶微红,难受的说不下去了。
卢卫智有些不忍,但此时的他决不能心软,这是他唯一的机会。
此时,整个衙署里就他们两个人。
卢卫智缓步的走到全香故的面前,手中拿着那纸婚书轻轻的放到她手里。
“香故,我可以帮你的。”
全香故猛地抬头,有些不懂他的意思。
“这和离书上不敬婆母这一条对你的一双儿女无益,他们都到了谈婚论嫁的年纪,这一条足以让他们找不到好的人家。
而我可以让狱中的秦思德重新起草一份和离书,这样即使你们和离,对你的一双儿女的影响也会降到最小。”
“可秦思德又怎么会同意……”全香故有些迟疑。
卢卫智轻轻一笑,“在大理寺,我有的是办法让他同意。”
全香故立刻跪了下来,“卢大人的大恩大德,民妇无以回报,日后若有用的到民妇的地方,民妇必然鼎力相助。”
卢卫智垂眸,一双冷硬的眸子就这样盯着跪在地上的全香故。
她是那么的脆弱,垂着头,俨然是将他当做了救命的恩人。
她一定是以为自己遇上了好人,所以才会如此的信任他,相信他一定会帮她。
而从他的角度,可以看见她白皙的脖颈,可以看到她脖颈上柔软细腻的绒毛从脖颈一直向下,隐匿在衣领里。
他偏过头,继续开口:“无需以后,现在就有全夫人帮忙的地方。”
全氏抬头。
“那真是太好了,民妇能帮得上您定然是极好的,敢问大人是有何事?”
闻言,卢卫智冷硬的脸上露出一个和煦的笑来。
他看着她,说出的话却让全香故入坠冰窖。
“我要你做我的夫人。”
全香故香色煞白,不可置信的眨了眨眼睛。
“大人……你说什么……”
卢卫智蹲下身,视线与全香故齐平,一字一句的又重复一遍。
“全香故,我要你嫁于我。”
她惊愕的睁大了眼睛,不可置信的看了他片刻。
“你怎么会……”
全香故顿住,而后猛地回过神来,“是你给我出主意让我和离的,这都是你做得局……”
“对。”卢卫智点头。
全香故震惊的后退几步,转身就要跑。
而身后的卢卫智却淡淡的开口。
“全香故,你已经没有路可走了。”
全香故顿住。
“你的儿子科举在即,至于秦家,你也回不去了。
秦家的那个老夫人现在听了你的主意,一心都是他孙子的科举,必然不会再管你的死活。
至于你的娘家,一个刚刚搬到尚京的小小的翰林院侍讲学士,你觉得他们能奈我何?
而且,如若你不同意,明天,秦思德就会回府。
而你递给我的那些证据,就会是你的催命符。
或许,你会觉得你的一条命命死了也无妨,但是,你的一双儿女呢?
你不怕有继室进门而蹉跎他们吗?
香故,你已经踏出了这一步,已经回不了头。”
卢卫智站起身,缓步走到全香故面前,轻声在她耳边继续道:
“香故,现在,除了我,没人可以救你了。
你只要跟了我,你儿子的科举,你女儿的婚事,都不是问题。
更重要的是,不会再有人敢打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