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屋里只有她一个人的时候,云雪飞舒了口气,摇摇头,暗叹道:“真是个惹人爱的傻丫头!”
“真是一副主仆情深的感人场面!”
一阵熟悉调侃的男性声音在偌大安静的屋子里响起,突然疾风闪过,屋里出现了一手握折扇,面若桃花的俊逸男子。
“你这是第二次做梁上君子了!”云雪飞转过身,似笑非笑道:“怎么?做上瘾了?”
夏侯景随意找了个位置做了下来,直接不客气,拿了个杯子给自己倒满茶水,连续喝了好几杯后,直到壶底见了底,他才缓了口气,认真道:“我可是只做你的梁上君子,其他女人想都想不到的!”那得意的模样好像在说,这是你的荣幸,你该感恩戴德!
云雪飞白了一眼,看着桌上空空的茶壶和杯子,她冷哼一声:“你今天不会是专门来喝茶的吧?”
夏侯景轻叹一声,一个哀怨的眼神甩了过来:“真是一点情调都没有的女人,你就不能认为小爷我是专门看你才来的?”
“可能吗?”云雪飞挑挑眉,轻嗤了一声:“有这个时间还不如多陪陪你的白美人!”
云雪飞找了个夏侯景对面的位置坐下,她一脸嫌弃地道:“你还是赶紧走吧,如果让白染那个泼妇看见了,不知道又得闹出什么吗幺蛾子!”想到伍茶上次那惨白的脸蛋,她心里一阵内疚,看向夏侯景的目光更加的不客气:“上次将人打伤,这次要是知道了,我想她会直接拿把刀来砍了我!”
夏侯景对于上次那件事情,确实是自己处理不公,偏妥了白染,他心里也是有歉意的,尤其当时看见眼前女人失望隐忍的眼神,他更加的心里不舒服,挨了几天,还是坚持不住,想过来道歉。
他从衣服里掏出一个小锦盒,将它放在桌上,推到了云雪飞的面前道:“这个送给你!”
云雪飞将询问的目光看向夏侯景,也不打开盒子,直接问道:“这是什么?”
夏侯景直直看着云雪飞,浅浅一笑,那笑容给人如沐春风的感觉,他温润的嗓音响起:“打开看看,我专门为你挑的,看看喜不喜欢!”
云雪飞伸手过去打开了锦盒,入眼的是一根镶着雪冰花的冰玉簪子,一看就知道是上好的玉石,这样的大手笔恐怕皇宫都难得找到几个。
她心里没有一丝一毫的高兴,他想为了上次那件事弥补吗?如果是,那大可不必,她本来就欠他的,她将盒子推了回去:“无功不受禄!”
夏侯景原本洋溢在脸色的笑容,在这一声拒绝中消失殆尽,他低声问道:“为什么?”还是在生他的气吗?那一次他也是为难的,毕竟白染跟了他那么长时间,在刚听到菲儿走的时候,他整个人都崩溃了,是白染一直不放弃他,陪着她,虽然她嚣张跋扈,但是在他面前,她是个好姑娘,即使不爱她,他也不能眼睁睁的看着她死。
“你我总归是男女有别,我已经是司南绝的妻子,岂能再收你的礼物?”云雪飞决口不提那天的事情,对于她来说,那都过去了,她也不想以后让司南绝误会。
看着这样语气坚决的云雪飞,夏侯景叹了口气,又一次将盒子推了过去:“你就当我是为那天的事情道歉吧,为了让我好受点,你就收下吧!”真是个倔强的女孩,他真不知道该拿她怎么办?
云雪飞瞟了一眼桌上的盒子,唇瓣抿紧,似乎被什么东西给缝合上了,看着夏侯景那紧张的模样,她再次将东西推了回去,再次摇摇头拒绝道:“这个你该送给伍茶,当天我没受什么伤,只是受了气,伍茶那个丫头拜那个女人所赐,在床上躺了好多天!”
看着云雪飞坚定认真的眼神,夏侯景感觉很无力,他该怎么说呢?或许连他也不知道如何说起,这根簪子他很早就买了,一直留在身边。
当时是闲的无事,在以前经常转悠的铺子里逛着,看到这根簪子的时候,突然就想到了眼前这个女人的样子,觉得很适合她,如着了魔一般,等自己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掏钱买了下来。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停了下来,两人默默对视,却找不到一句话来说,忽而夏侯景伸出手,将锦盒拿了回来,低低笑道:“你和她真像!”他面对她时常有一种感觉,菲儿还没死,只是躲在这世界上的某一个角落,等待着他找到她!
即使他已经见到了菲儿的遗体,可是他还是不相信,他摸了摸心口那颗还在跳动的心脏,是不是连你也在期待着一个不可能发生的奇迹!
听到夏侯景提到她,云雪飞的心忽而怔了一下,脑海里突然想到了过去的一个画面。
她和夏侯景、夏侯玄三个人一起长大,夏侯景表面上是个混世魔王,花花公子,可是实际上是个很敏感脆弱的人,他渴望别人的关注,那时自己总是和夏侯玄一起玩,夏侯景为了让她注意到他,就毁了夏侯玄送给她的面人。
她伤心了很长一段时间都不愿意去理他,他却万分讨好,甚至是将他父王送给他的玉佩拿了出来,可是她却一直执着于对他的愤怒,等一个夏天过去了,她才开口同他讲话。
一想到过去,她是万分后悔的,后悔没有早一点对他好。
愧疚如潮水一样汹涌而来,冲淡了因为白染那件事引起的——她对他的不满和愤怒。
她缓和了下脸色,轻轻呼吸了一口气,等到情绪平静下来,她伸出自己的手,撇嘴道:“拿过来!”
夏侯景惊愕,连手中摇动的折扇都停了下来,再一次地问道:“你说什么?拿什么过来?”
云雪飞翻了个白眼,还没过多长时间呢,除了他手中那个刚才被自己退回去的盒子,自己还能找他要什么,她咳嗽了两声,将目光看向别处,不好意思说道:“你刚才不是说要送我簪子吗?看样子挺贵重的,不要白不要!”
“你刚才不是说不要吗?”夏侯景挑挑眉轻笑道,声音如山间清泉击打岩石半悦耳动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