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绝,你知道吗?原本死的那个人应该是我,萧蕊雨固然是可恨,可是真正抢了她幸福的那个人是我!”木清兰说道痛处,已经泪如雨下,这些年高贵如她,却始终无法忘记最后见到清瑶冰冷尸体的那深深的痛。
“这就是母妃你要和父王分开的缘由?”司南绝静静的听完了这一切的纠葛,缓缓转过身,清泉般的眸子闪过一抹痛惜:“因为我太像父王,所以你看着我就好似看见了她,你不敢对我好,不敢关心我,甚至不给我一个柔和的脸色……就是因为你心里的罪恶感!”
“南绝,对不起,我始终过不了我心里的那一关,夏侯景是清瑶唯一的儿子,我没有保护好清瑶,我欠清瑶的一切,都会还给阿景,所以,就算母妃求你,请你务必付出一切,也要将阿景给我安安全全,毫无损伤的带回来!”木清兰握紧了拳头,抿了抿唇,低声道。
“母妃,你的痛你的悔,我可以理解,也明白,但是这些对我不公平!”司南绝摇摇头,脸色晦暗地道。
“阿景,我一定会将他完整无缺的带回来!”
留下了这句话,他再也没有任何留恋,直接掀开珠帘,走了出去。
夜色如墨,如一块黑色的幕布,将整个世界都遮盖着。
一辆马车朝着城外疾驰而去,哒哒的马蹄声在这阴冷寂静的晚上尤其清晰。
云雪飞裹紧了身上的貂毛披风,盯着司南绝仔细的看了一眼,半响后低声道:“为什么突然改到今天晚上了?”
司南绝靠在软垫上,紧紧闭着眸子,不说一句话,但是那轻轻颤动的睫毛显示着主人并未睡着。
“本来还想趁今天晚上将事情都安排好,明天一早再走,可是现在突然打乱计划……”云雪飞轻轻叹了一口气,看了一眼司南绝,有些担忧地道:“萧蕊雨这次把白雪柔弄过来,我们就这样走了,到时她要是找不到人就暴露了!”
“人家可是专门为了你连皇宫都不住,硬要住进护国王府!”见司南绝依旧不说话,云雪飞睨了一眼那冷清的男子,声音带有微微的调侃,还有隐隐的酸意:“你这样不见她一面直接走了,她要是知道了,闹到萧蕊雨那里,可是不好办了!”
她一口气说了很多,待停下来想听一下他的看法,可是依旧只能听见哒哒的马蹄声,他依旧保持着原有的姿势一言不发。
顿时,云雪飞有些生气了,敢情说了那么多,都是她一个人在唱独角戏,他半点反应都没有。
她将身上抱着的暖枕直接朝着对面的男人扔了过去,语带不悦地道:“跟你说话呢,没死的话给个回复!”
暖枕撞在了司南绝坚硬的胸膛上,反弹落在了旁边,孤零零的,司南绝连眉头都不皱一下,仍旧如一尊佛坐在那里一动不动。
云雪飞哼了一声,有些郁闷地道:“这马车里就我们两个人,你好歹说一句话,不然我多无聊!”
昏黄的灯光下,云雪飞目光直直注视着眼前一眼不发,闭目养神的男子,那水晶般白皙的面容更加显得如梦似幻,整个身影忽明忽暗,好像随时会消失一般,她压制不住心中的关心,小声询问道:“南绝,你是不是身体不舒服?”这一路走来,他竟然如此安静,一点都不像原来那个和她贫嘴,和她吵架的司南绝,这样的他真让她好不习惯。
竟然还是没反应!难不成身体病得很重,动都动不了了?
云雪飞想了想,眸中闪过一抹不安,还是去看看,不然真生病了怎么办?
打定注意,她缓缓轻身,慢慢往对面移动,走到他身边停住,近距离望着那如画的容颜,好似能数清睫毛有多少,嗅着那熟悉的男性气息,不觉得脸色一红,身子微微有点泛热。
她强制自己镇定下来,抬起手想抚摸他白皙光滑的额头,测一下他体温是否正常,而是手在即将触碰到时,他的头轻轻一歪,躲了过去。
云雪飞一愣,反应过来,继续伸手朝着他额头处移动,可是再次触到之际,他仍旧的躲开了。
一次是巧合,两次就是故意了,云雪飞盯着司南绝的表情,蹙了蹙眉,脸色不好地道:“你到底在发什么脾气?问你话不说,给你测温度,你躲,如果你真的这么不想看到我,不想听到我的声音,何必带我一起出来,我们现在就可以分开,各找各的!”
话音刚落,云雪飞就直接气鼓鼓的转身,打算去拉开车门。
在转身之际,一直强而有力的大手倏地抓住了她的小手,轻轻一用力,将她拽了回来。
司南绝睁开眼,迎上云雪飞气愤的目光,声音平静道:“我没有发脾气,只是身体有些累,你且好好坐着就行!”
“你的意思是嫌我烦了?”云雪飞一口闷气憋在心口,声音加大质问,被忽视的感觉极其的不好受。
司南绝看了她一眼,有些无奈的揉了揉额头,声音带着疲惫:“我怎么会嫌你烦呢?”
扫到云雪飞脸色不好,司南绝蹙着的眉松开,深深凝视着云雪飞,眸光认真道:“你大可放心,府里一切我都安排好了,没有人会知道我们离开了,现在这个时候护国王爷王妃都在护国王府里!”
云雪飞一怔,蓦然抬起头,眸光动了动,惊讶道:“你安排好了替身?”
司南绝看着云雪飞,点点头,眸光温温淡淡:“母妃那边也说好了,暂时不会有人发现!”
“能行吗?”云雪飞还是有些担心,毕竟易容容易,但是模仿一个人神态举止很困难,更别提白雪柔还是和司南绝认识十几年的,要瞒过去肯定是有难度的。
司南绝自然能看出云雪飞心里所想,他紧紧握住她的手,安抚道:“他们是护国一组的隐卫,短时间是没问题的!”
云雪飞对刚才他不理她这件事还是很生气,此刻使劲想从他的手中抽出来,奈何他攥的太紧,丝毫不动。
“你给我放开!”云雪飞瞪着眼前可恶的男人,压抑着沉沉的怒气,冷冷地道。
“不放!”司南绝面无表情的吐出了这两个字,然后继续揉了揉她柔软的手,吃着豆腐占着便宜。
“你无耻!”云雪飞眸中涌上怒意,几乎咬牙切齿。
“你是我娘子,我牵你的手不算无耻,更不算耍流氓,我是行使作为相公的权利!”司南绝义正言辞,望着云雪飞发怒的模样,他的眼中闪过一丝宠溺,一丝留念,还有一丝复杂……
云雪飞盯着司南绝,扯了扯嘴角,眸中闪过一抹算计,拖长声音警告地道:“你不放我可就不客气了,我说一、二、三……”
另外一只藏于袖口的手,两指之间夹了一根细针,想趁着他没发觉之际,直接插入他的手背。
可是在刚刚抬起手打算往下扎的时候,那一只稳稳抓住她的手,突然一下放开了,然后啧啧的望着云雪飞摇摇头:“娘子,我可是你相公,你怎能对我如此狠心?”
“现在记起你是我相公了?”云雪飞露出讽刺一笑,整了整衣服,直接回到原本靠坐的地方,眸光有着一丝冷意:“刚才你可是理都不想理我!”
“不会是想你的雪柔美人了?”云雪飞脸色不悦,继续补了一句猜测。
“我哪敢?”司南绝苦笑摇摇头,一改刚才的低沉冷漠,他恢复了往日的模样:“娘子在此,为夫不敢造次!”
云雪飞冷冷哼了一声,极其怀疑了上下扫了一眼司南绝,然后别开头抿嘴道:“不跟你吵这些无关紧要的事了,现在谈谈如何能尽快找到夏侯景,现在我们虽然顺利出来了,但是总不能大海捞针,没有目的的乱找!”
“隐卫有没有最新消息?”云雪飞转过头,目光再次落在司南绝身上。
司南绝闻言,摇摇头,然后又点点头,对她扯开嘴角,轻声道:“隐卫那边没有,但是我这边有,目前我已经派人先行一步找过去了,相信我们到之时,阿景已经被找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