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君泽连推了两管针剂后,和苏惜一起,合力把昏睡过去的傅今寒,放到床上。

苏惜见他浑身是汗,去洗手间取了条毛巾过来,给他擦拭身子,然而在经过后背那一片烧伤时,忍不住微微出神。

他这里怎么会有一片烧伤?

是为什么烧伤的呢?

这个位置……当时在火场救她的那个人……被掉下来的房梁砸中的地方也差不多是这里吧?

霍君泽收拾好药箱后,见她还在怔怔的发呆,忍不住出声道,“寒哥的身材确实不错。”

苏惜脸一热,把被子盖上,头也没回的转身离开,等把毛巾放回浴室,调整好情绪,才重新走出来。

“他怎么了?”她看着男人问,脸上的热意还没完全消退。

男人生的温雅清俊,看人时眉眼间总是含着三分笑意,加上天生笑唇,让他给人一种很随和温柔的感觉。

霍君泽也看清了面前的女人,刚才没顾得上,现在一细看,记忆力很好的他,顿时记起,这是司耀那天看上的,打架能踹飞人五六米远的那个女人。

她长相甜美,尤其是那双桃花眼生的太漂亮了,见过的人都不会忘。

“是你啊。”他挑了挑眉,“你就是寒哥隐婚的那个老婆?”

苏惜眉眼清澈的点点头,“你好,我叫苏惜。”

“霍君泽。”霍君泽很有分寸的收回视线,回答她之前的问题,“我给他打了镇定剂,不过按照以往的经验,他今晚会折腾一下,还要麻烦你帮忙照看。”

他没有回答她的问题,苏惜就知道不方便再问。

她微微一笑,点头答应道,“好,我会留意照看他的。”

“行,我先走了。”

苏惜把霍君泽送下楼,春姨居然也没有睡,见到二人下来,关切的问,“少爷好点了吗?”

霍君泽点了点头,“春姨,我先走了。”

“辛苦你了。”春姨客气把他送出门,目送他开车离开后,才转身往回走,不料一回头,就见苏惜正靠在门口,似乎是在等她。

春姨垂下眼睛,避开她澄澈的目光,“少奶奶,您早点休息,我先去睡了。”

苏惜看着她落荒而逃的样子,暗暗觉得好笑,他们不说,她还能追着问吗?

不顾傅今寒这样,即便不说,她大概也猜出来了七七八八。

苏惜回到傅今寒房间,合衣躺在床上,只不过和他隔开了一段距离。

她想着他的病,想着他后背上的烧伤,混混沌沌的睡去。

……

傅今寒迷迷糊糊梦到了小时候,他看见了一座熟悉的房间,推门进去,他的妈妈正坐在板凳上勾毛衣。

“妈妈!”他叫了一声,声音稚嫩。

女人抬起头,完美漂亮的脸庞,乍看有些冷然,可是在见到他时,便温柔的笑起来,“妈妈的寒崽,今天去哪儿玩了呀?”

“去和知时哥哥捡垃圾,妈妈你看!”他朝着妈妈兴奋跑过去,手里紧紧的捏着一个脏兮兮的奥特曼,献宝似的举给她看。

“真厉害。”女人笑起来,“我们寒崽越来越厉害了!今天捡到了奥特曼呢!妈妈帮你洗干净,你再玩好不好?”

“我来洗!”他得意洋洋的扬起小脑袋,“这是我给弟弟准备的礼物!妈妈,弟弟什么时候出来啊?弟弟出来了就可以陪我玩了!”

女人眼中划过一抹忧郁,但还是笑靥如花的对他说,“快了,很快弟弟就能陪我们寒崽了。”

“妈妈,弟弟出来了,爸爸就会来接我们回去吗?”他天真的嘟囔着,“这里的人都好凶,只有知时哥哥对我好,我想回我们以前住的地方。”

女人苦涩一笑,拉着他走到水盆旁,把奥特曼放进去,低眉顺眼的道,“爸爸在忙,等忙完了,就会来接我们。”

“好!到时候我们带着弟弟一起回去!”

画面一转。

他看着妈妈的肚子越来越大,直到有天雨夜,妈妈痛苦的躺在床上,急促的对他道,“寒崽,你到隔壁喊医生叔叔过来。”

他害怕又紧张的说不出话,忙不迭点头,跑到隔壁,叫醒了睡觉的医生叔叔,医生叔叔赶过来一看,对他说妈妈快生了,让他去烧热水。

他连连点头,麻木的不知道烧了多少壶热水,直到耳边传来一声婴儿啼哭,他愣了好几秒,拔着小腿儿跑进屋子。

“寒崽,你有弟弟了。”妈妈满头大汗,盖着被子虚弱的对他道,“过来看看弟弟。”

他又惊又喜又激动,慢吞吞的挪过去,看到了那白白肉肉的一团,他闭着眼睛,张着两只小手,他用手戳了戳,小家伙立刻抓住了他的手指。

“妈妈!”他难以置信的看着妈妈,“弟弟抓我的手指了!”

他把给弟弟准备的奥特曼,小心翼翼的放在弟弟的旁边。

砰!

房门忽然被人从外面踹开,十几个高大威猛的黑影冲进来,一把推开他,抓起他的弟弟,就要离开!

接下来的一切都很混乱,或许是他下意识的想要回避痛苦,只记得哭喊声,打斗声,狂笑声,以及溅了他满脸温热的血……

他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跑出去的,也不记得是怎么追上那群人的。

他愤怒的让他们把弟弟还回来,可他们只是笑,用力的笑,在他扑过去的时候,大笑着随手一扔,把弟弟丢到了狼狗堆里。

……

苏惜半睡半醒间,隐约听到男人低促的哭泣,猛地惊醒过来。

“不要……”

“弟弟……把弟弟还我……”

“不要!!!”

傅今寒低吼着坐起身,苏惜紧跟着坐起,她侧身过来,黑暗中低声轻唤他,“傅今寒……”

男人眸中幽光流转,那双眸子,如影随形的仅仅钉在她身上。

危险的气息,充斥着她的感官。

她抿了抿唇,汗毛都竖了起来,但还是低低的问,“傅今寒,你做噩梦了吗?”

下一秒,傅今寒如发现猎物的猛兽一般,忽然扑过来,重重压在她身上。

她闷哼一声,很快唇被吮住。

他吻的又急又猛又狠,粗暴的搓揉她的唇,她受不住低吟出声,他便趁机抵开她的牙关,挤了进来疯狂卷弄。

男人不讲章法的侵略,更像是一种折磨,苏惜痛苦的皱眉,可是却没有再挣扎,而是温柔抱住他剧烈发抖的身体,小心翼翼的回应他。

感受到她的回应,男人紧绷发抖的身体,渐渐软下来。

如狂风暴雨般的吻,也慢慢变得平和。

不知过了多久,他从她身上下来,将她轻轻抱住,声音沙哑的道,“睡吧。”

男人把脸埋在她脖间,温热的呼吸喷在她的肌肤上,苏惜低喘着没说话。

隔天她醒来的时候,傅今寒已经不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