厉南城看到了那把水果刀。
水果刀很锋利，咬了一口的苹果上还留有一道刀口。
刀口看起来是一力惯入，没有推压第二下的可能。
所以，这把刀甩出的力度，控制得很到位。
程安雅是故意的。
“吓着你了。”
厉南城目光微顿，“你身体要是差不多了，就可以出院。出院之后，你住一号公馆。”
顾一笙被他带偏，忘了苹果的事：“我不住一号公馆，我想回我的家。”
她的家，只有两室一厅，是个二手小房子，但小房子也是她自己买的，住着安心。
“你是非要住凶宅吗？你跳楼之后，那处房产就已经封了。你若不住公馆，就等着流浪街头吧！”
“你！”
顾一笙瞪大眼睛，“你不讲道理！那是我的房子，凭什么要封掉？”
她急了。
挣扎着起床，想要马上出院。
厉南城按住她：“你挺本事的，都已经要出人命的房子了，你也敢住？而且，梁家二公子突然失踪，梁家人认定这事与你有关。”
梁世清出了名的花花公子，但也是梁家唯二的独苗苗。
他若出了事，第一个被怀疑的就是顾一笙。
若是梁家找顾一笙麻烦，她根本接不住。
顾一笙冷静了下来。
她想到了刚刚看到的手机头条，若有所思：“他裸于街头，骚扰过往行人，会不会是被警察抓起来了？”
毕竟，要维护市容。
“你说呢？”
厉南城扔给她一句话，转身出去。
程安雅是程家大小姐，在春城也有面子，更何况，她也是厉南城的未婚妻。
这个未婚妻含金量十足，程安雅出门在外，好多人都会捧着她。
今天挨了打，她开了病房，暂且住了下来，程安雅看到厉南城，眼底泪意盈盈：“都这样了，你还要护着她吗？她今天当面打我，根本不留情。”
厉南城上前，看桌上放着水果，也放着水果刀。
他拿起看了看：“吃苹果吗？”
程安雅目光轻闪，原本心头忐忑，还以为她刚刚做的事，被他发现了。
可他像是又不知道的样子，她心头一松，点点头：“吃。”
话里的那股子娇味，一下子就出来了。
再强势的女人，面对自己喜欢的男人，也总会露出小女儿的姿态。
厉南城挽起袖口，露出有力的手腕。
水果刀在他指间缓缓转着，程安雅安静的看着。
认真做事的男人最好看，无论是工作，还是别的……都有一种赏心悦目的帅。
“城哥，刚刚的检查报告，你是不是拿走了？”苹果皮从中间断了，程安雅在这个点上问。
厉南城“嗯”了声：“你受伤，是我没照顾好，这里的医生不是太好，你的检查结果，我再找朋友看看。”
哦！
春城第一的大医院，你说不好……这是真敢说。
高宇推门进来，又不动声色出去：两人在打太极，他不参与的好。
“苹果好了。”
厉南城递过去，程安雅欢喜的接着，“城哥给的苹果，我一定吃得干干净净。”
“倒也不必。”
厉南城说，看着她刚刚咬了一口，他甩手，水果刀飞出去，稳稳扎在她咬入口中的苹果上。
苹果脆甜，水果刀扎进去的时候，程安雅除了果香，还闻到了一股隐隐的铁锈味。
她脸色发白，失声尖叫。
手中的苹果落地，水果刀砸在地上，刀尖从另一侧砸出头，穿透整个苹果。
“城哥！”
程安雅吓得尖叫，眼泪不受控制的流出来，“城哥，你，你在干什么？”
“不好意思，手滑。”
厉南城盯着她说，神色淡淡，没有任何不好意思，还有心情提醒她，“你流血了，要不要去漱口？”
程安雅这才觉得舌根隐隐的疼。
她连忙下了床，冲进洗手间，一边洗，一边气得直哭：他扎得好狠，是为顾一笙出气的吧，舌根扎破了。
……
当天下午，顾一笙办了出院手续，她坚持要先到二手房那边看看，厉南城亲自开车过去。
“要我陪着吗？”
厉南城问，“天马上黑下来，你注意楼梯。”
“三楼不高，不用陪，我就回去看看。”顾一笙说，她没有问他，母亲檀欢怎么样了。
不敢问，也不想问。
转身上楼，脚步走得快，身后似有狗在追着。
她能感觉到，厉南城虽然没回她，但视线一直是盯在她身上的。
“咦？顾小姐回来啦！你身体怎么样？”
对门邻居看到她，热情打招呼，“我刚刚还想说，你家里进去了两个人，看样子是找你的。”
顾一笙猛的停下脚步，脸色微变：“哦，是吗？哎呀，我回来忘买菜了，我先去买菜。”
她镇静说完，转身要走，身后房门打开，里面走出两个男人：“顾小姐，等你很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