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孩子是谁的?”

宋笛一跨进门,便被一个耳光甩得眼冒金星。

捂着火辣辣的脸,她有些懵:“怎么了?孩子当然是你的。”

听见这话,任飞抓起一张纸甩在了她脸上:“你自己看!”

宋笛捧着孕肚,废力地弯腰捡起飘落在地上的东西,只看了一眼,顿时身形一晃,踉跄了两步,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大手揪住。

“不!这不可能!”

那是一份DNA检验单,亲子鉴定基因匹配度0.02%,基本排除医学上的亲子关系。

事实摆在眼前,任飞怒不可遏,恨不得把眼前的女人烧成灰烬。

“上次产检的时候,我让医生从你羊水里提取了孩子的DNA,你还有什么可狡辩的?”

宋笛急急地上前抓住他的手:“不,老公,一定是医生搞错了,你是我唯一的男人,我没有背叛你……”

“住口!”

任飞一把将她甩开,眉宇间满满的厌恶,像是沾染了什么脏东西一样。

鉴定报告飘落在地上,宋笛难以置信地摇头,喃喃自语着:“怎么会……怎么会这样……”

恍惚间,她忽然想起了那个诡异的新婚之夜。

难道……

这一瞬间的心虚并没有逃过任飞的眼睛,他眼中的怒气更盛,猛地掐住她的脖子:“宋笛,我看错你了,没想到,你居然是这么下贱的女人!”

脖子上的手越收越紧,窒息的感觉越来越明显。

“阿飞,放……放开我……”

就在她以为自己要死了的时候,身体却忽然横飞了出去,重重地撞在背后的桌子上,钻心地疼。

看着任飞摔门而出,她用手撑着桌子,身体慢慢滑到了地上。

“不,不会的……”

宋笛的眼睛盯着天花板,像是一片破布一样,瞬间丢失了灵魂。

一整夜失眠。

凌晨三点半,她收到一条匿名短信。

——想知道真相,来白君山观景台。

宋笛捏紧手机,迟疑了几秒之后,穿上衣服出了门,直奔短信上的地址而去。

就算明知道是陷阱,她还是忍不住跳进去。

夫妻一场,哪怕是死,她也要死个明白。

大雪纷飞,天寒地冻,山路上最显眼的地方停着一辆车,正在有规律的上下晃动。

刚一靠近,就听到车里传来两个熟悉的声音。

“阿飞,你真坏,人家约你出来是看……嗯……看雪景的……你却对人家……”

“你不就喜欢我的坏吗?小妖精,看我怎么收拾你……”

宋笛僵立在风雪中,如同石化了一般。来之前她还在担心任飞的安全,现在看来,这种担心完全是多余的。

真相来得比肆虐的风雪更加残忍,无情地嘲笑了她的痴傻与天真。

不知道过了多久,车子终于停止了晃动。

“阿飞,你说,我和宋笛,谁更厉害?”

“别提那个贱女人,在床上像条死鱼一样,哪里比得上你这小妖精。”任飞断断续续的声音掺杂着粗重的喘息。

嗬!

宋笛加快脚步走过去,她倒要看看,到底是什么样的小妖精。

“阿飞,你什么时候和她离婚,娶我回家呀?”女人软软的声音,越听越熟悉,熟悉得令她心慌。

“思琪,你放心,我怎么舍得让你等太久。”

这一刻,宋笛脑子一片空白,仿佛天塌下来了,耳边再也听不见其它声音,只剩下了两个字。

——思琪!

怪不得她觉得声音耳熟,原来是她的好姐妹唐思琪。

面对这样赤裸裸的真相,她的心都在滴血。

宋笛怒拍车窗,任飞穿上衣服走出来,看到她的时候,眼中闪过一瞬间的惊慌,可又迅速被冷漠的表情取代。

“你怎么来了?”

宋笛忍着心痛,将眼前这个道貌岸然的男人从头扫到脚,眼泪像是被冻住了,流不出来,最后只能发出凉凉的带着颤意的笑。

“我怎么来了?我不来怎么能知道,我的老公竟然和我的好姐妹在上演好戏呢?”

唐思琪迈着长腿从车上走下来,耀武扬威地靠在任飞的身上,看向她的眼神满是挑衅。

“宋笛,别一副全世界都对不起你的样子,别忘了,是你先对不起阿飞的,你肚子里的野种就是证据。”

冰冷的雪打在宋笛的脸上,她全然未觉,只恨恨地瞪着唐思琪。

如果说她对任飞还有几分愧疚,那么她对唐思琪已经只剩下恨意。

“唐思琪,你的良心呢?当初要不是我爸把你带回来,你早就被饿死冻死了,你怎么可以这么不要脸?”

话落,她已经冲上去,利落地给了唐思琪一巴掌。

“宋笛,你疯了?”任飞反应过来,一下子推开她,心疼地摸着唐思琪的脸,“思琪,疼不疼?我送你去医院。”

听着任飞关心的话语,宋笛眼眶一阵酸热。

他在家狠狠打了她巴掌,也没在意她疼不疼,转身却对另一个女人这般呵护。

人家才是他捧在手心的宝,而她只是任他践踏的一根草!

“你不提这些还好,你知道这些年我在你的阴影下,过的是什么日子吗?”

唐思琪冲过来将宋笛推倒在地上,眼睛里蓄满怨毒:“宋笛,你每次虚情假意施舍我的时候,你知道我有多恨你吗?我恨不得杀了你!”

宋笛倒在地上,肚子顿时传来钻心的疼痛,脸色霎时苍白,她吃力地抓住任飞的裤角。

“阿飞,我肚子疼,快,快送我去医院……”

唐思琪踢开她的手,笑得花枝乱颤,脸上全是扬眉吐气的快意。

“宋笛,你还是这么天真,这么愚蠢。你觉得阿飞会救你的野种吗?哈哈哈!”

任飞看了一眼地上的女人,眼中闪过一丝不忍,但还是搂着唐思琪上了车,一脚油门踩下去,把车外的女人扔在了冰天雪地里。

宋笛忍着疼痛,求生的意念支撑着她艰难往公路上爬。可这样的天气,谁会在凌晨跑到山上来?

她的哭喊声全都被风雪吞没,身体渐渐麻木,她的声音越来越微弱,直到身体被一层白白的雪掩埋,她终于再发不出任何声音。

意识朦胧中,她感到一束灯光照在了脸上,紧接着,是耳边急促的刹车声。

“怎么回事?”一个低沉冷漠的声音在问。

“朗哥,是一个女人。”

司机下车,向宋笛走近,当他借着车灯看清宋笛的脸,顿时惊讶地瞪大了眼。

“她,她长得好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