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饭,傅沉是准备了晚宴级别的待遇招待鹿轻轻的。

她见着一桌子菜色,霎时就没了胃口。

从前在傅家,别说晚宴了,她连冷饭冷菜都吃不到。

想吃?自己做。

她去了趟洗手间,打开了那瓶抗抑郁的药,吃了一颗。

沈星河新送来的药,她刚刚拆开,这个疗程的药物,也算是正式开始了。

苦苦的药丸滑过她的舌尖,然后被咽了下去。

她看了看镜子里的那个人,天天看着镜子里的脸,是自己最讨厌的一张脸,不得抑郁症还出鬼了。

不过,她本来就有抑郁症......吃过药之后,鹿轻轻去了饭桌,无心吃饭,只觉得身体好像有些莫名的发热,就跟感冒了一样,头还晕乎乎的。

她想起在墓园的事情,那天谢小帆说了一句话,一直在她的心中不能平静。

谢小帆说:可真巧,仔细一看,你和那个人还挺像的,不过第一眼,还是会觉得你像夏小姐。

最后,他还嘀咕了一句:从前居然没觉得那个人和夏小姐本身挺像的,现在仔细想想两人模样,侧脸看起来确实有那么几分的相似。

鹿轻轻自然明白,谢小帆口中的那个人是谁了。

不过,她和陆卿卿像吗?

她蹙眉,没整之前,还真发现不了哪里像了。

“不好好吃饭?想什么?”

傅沉像个严肃的家长一样,看着鹿轻轻。

鹿轻轻脱掉轻薄的针织外套,“没,没想什么。”

见她脱衣服的动作,傅沉好奇,“屋子里的空调恒温是22度左右,觉得热吗?”

她抚了抚额头,“刚刚还不觉得,现在有点。”

“我让佣人帮你把温度调整一下?”

说完之后,傅沉才意识到,可能不是温度的问题。

鹿轻轻脱得只剩打底的一件吊带了,显得有些轻浮,况且,是在周遭还有佣人在场的情况下。

傅沉的眉头蹙得很紧,“你有哪里不舒服吗?”

鹿轻轻只觉得自己燥热不堪,而她,不知道这份燥热不堪的原因,到底在哪里。

“好渴,好热...”

傅沉很快就察觉到了不对劲,他放下手中的餐具,快步走到鹿轻轻的旁边,将她抱回了卧室里。

一旁服侍的佣人面面相觑,见卧室的门关上之后,才敢开口,“像,特别的像,不过说不出来到底是像傅太太,还是像陆小姐。”

“嘘,咱们还是别议论这些了,想要保住饭碗的话,还是小心为好,毕竟欢姨刚刚才被赶出去。”

餐桌边,一时安静的不象话。

卧室里。

鹿轻轻的手臂,缠上了傅沉的颈项,紧紧的搭在上面不肯放手。

她的眼里带着一团火,而这团火正死死的盯着傅沉,不肯转移。

傅沉第一次觉得自己是一次软弱的小绵羊,有一只狼正在对他虎视眈眈。

没有任何的前奏,鹿轻轻的唇直接贴了上来,粗鲁而又迅速。

并且,对方不满目前的状况,扯着傅沉的衣服,几乎是压迫着他去了床上。

“鹿轻轻...”

他企图唤醒对方的意识,但可惜的是,对方此刻根本就不搭理她,只顾着做自己想做的事情。

“等等...”

他想喊停,想搞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可对方也根本就不给他任何的机会。

自顾的扒掉了他的衣服。

傅沉眉头紧紧的锁住了一秒。

“你吃了什么药吗?”

鹿轻轻不理会他。

整个房间里,似乎只有傅沉自己在和自己对话。

有那么一些强迫症的傅沉,无法在这种情况下完全的投入进去,显然,他是个工具。

但他不甘于只做一个工具而已。

他起身,抱住鹿轻轻,旋即将她压下,完全的反客为主。

“我需要你主动,但不需要你如此的主动。”

之后,他的动作开始放缓。

“乖,你想要的我会给你的。”

现在去追问她,也问不出什么,只能等解决了她的问题之后,再跟她沟通。

鹿轻轻觉得很热很热,碰到他的那一刻,这种极度火热的状况才得到了缓解。

她的意识,也慢慢的开始模糊了起来,思绪漂浮在空中。

她好像回到了青葱年少的时候,那日黄昏,夏天的傍晚还有燥热的湿气在房间里氤氲着。

“晚风,晚风!”

夏邱枫找寻的声音还在房间里回荡着。

衣柜里的两个人秉着呼吸,隔着衣柜的缝隙里看着夏邱枫在卧室里找找寻寻。

那日的衣柜里,两个人的呼吸似融为了一体。

她穿着薄衫,不敢呼吸,脸涨得通红。

身旁的少年手不经意的搭在了她的膝盖上,那瞬间的触感如麻,让她忍不住轻轻的颤抖了一下。

少年急忙的收回了手,那姿态,和碰到漏电的电线没什么区别。

她转头,目光看向少年,接着衣柜缝隙里透过来的一丝丝昏暗的光线。

“傅沉,你长得好好看。”

少女的声音软糯的不像话,像包在粽叶里的糯米一样,甜丝丝。

少年比了一个禁声的手势,可他自己也忍不住回应道:“你也好好看。”

旋即,少女倾身向前,似乎是鼓足了所有的勇气,一个纯纯的吻,僵硬的贴在了少年的薄唇上。

触碰到一起的时候,天雷地火,似在瞬间亮起。

整个宇宙,斗转星移。

房间的门传来合上了的声音。

少女的心蹭蹭的跳着,经不住露出一个浅浅笑,那是她第一次,如此渴望被触摸被赞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