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榆起身,她以为是晏殊北回来了。
刚好,她有话要对他说。
可就在开门的瞬间,门外却传来阿城的声音。
“二小姐,宴总说了,没他的吩咐,谁也不准靠近。”
“我偏要!”
尖细的女声传来,夹杂着一股子任性和蛮横。
接着,门口传来霸气十足的敲门声。
没有迟疑,桑榆开了门。
四目相对,苏烟仰着下巴,对她很是不屑。
“你就是被我姐夫带回来的那个女人?”
苏烟冷声问道。
她是苏雯的亲妹妹,因着苏雯与晏殊北的关系,她一直叫他姐夫。
哪怕苏雯去世,她依旧不曾对晏殊北改口。
好在晏殊北重情,对她便多了几分溺爱,而这分溺爱,却纵容得她肆意妄为。
“你下来,我有话要问你。”
苏烟说完,转身就朝楼下走。
阿城冲桑榆使了个眼色,他想要提醒桑榆苏烟刁蛮任性,不是省油的灯,今天她不请自来,肯定是要找茬儿的。
可桑榆并未会意,她敛住眸色,随即跟着下了楼。
“你叫什么名字?”
苏烟挑了挑眉梢问道。
“桑榆。”
“桑榆?呵!名字挺好听的,就是人长得挺贱!”
苏烟突然话锋一转,直接开腔攻击桑榆。
来者不善,桑榆一开始便料到。
但她只是没想到,对方竟然会这么直接。
“这位小姐,我不认识你。如果没别的事,我跟你没什么好聊的。”
桑榆转身就准备上楼,苏烟却抢先一步,她张开双臂一把将桑榆拦住。
“我让你走了吗?你给我听好了,晏殊北是我姐夫,任何人都别想占有他!”
苏烟不过十六七岁的样子,浑身洋溢着青春活力,但眉眼里却处处都是敌意。
桑榆深呼吸一口气,她不想跟一个蛮横无理的人纠缠。
“你误会了,我对他没想法。”
可苏烟不信。
“那你现在就滚,永远的滚!”
她伸手指向大门口,下了逐客令。
如果可以,桑榆一分钟也不想待在这里。
可顾南城一日不得平安,她一日不得离开。
“二小姐,桑小姐是宴总请来的客人,没有宴总的命令……”
阿城的话还没说完,苏烟就朝地上碎了一口。
“客人?我看她就是个婊子!”
听到“婊子”这两个字时,桑榆没有忍住自己的手。
这样的侮辱,她受不起。
“啪!”
一记耳光重重的落在苏烟的脸上。
“你敢打我?”
苏烟暴跳如雷,捂着被打痛的脸直接朝桑榆扑了过来。
别墅客厅,瞬间乱作一团,以至于晏殊北的坐骑驶入院门也没人听见。
桑榆并未占上风,苏烟揪住她的长发,指甲一次次嵌入她的胳膊。
她吃痛不已,想要反抗,却被一只大手死死钳制住了手腕。
四目相对,晏殊北阴冷的脸进入她的视线。
此刻,她头发散乱,上衣被撕开了好长一道口子,内衣的带子也滑落下来,露出白皙却满是抓痕的肩头。
“姐夫,她打我!”
苏烟恶人先告状,哭着在晏殊北面前痛诉。
“姐夫,你瞧瞧,这都是她打的,我以后毁容了怎么办?姐夫,我不想活了。”
苏烟哭的很大声,她捂着半边脸,一直喊痛。
桑榆狼狈的站在那里,她遍体鳞伤,众人都能看见。
可,晏殊北看不见。
他的眸色越来越深,钳制住桑榆的手,力道也越来越紧。
她痛,痛得眼泪都落下来了。
“道歉!”
晏殊北突然厉声呵道,他目光如炬,居高临下的逼视着桑榆。
可,她何错之有?
就因为她还了手?
她为什么不能还手?
桑榆眼里的泪水不住的打转儿,但她强忍着咽进肚子里。
她奋力挣扎着,想要摆脱晏殊北的束缚,可他只是不断的加大力道,像要拧断她的胳膊似的。
“听见没?道歉啊!”
苏烟也跟着帮腔。
但,桑榆仍旧没有吭声。
她已经妥协了,他还想要怎样?让她变成没有尊严,可以被人揉捏的橡皮泥吗?
她不惧疼痛,就那样对视着晏殊北。
“这一脚是还你的。”
突然,苏烟照着桑榆的后腰就是一脚。
她猝不及防,整个人跌倒在地上,额头重重的磕在茶几角上,鲜血汩汩的往下流。
“姐夫,我怕!”
苏烟如同小鸟一样扑进晏殊北的怀里,她嘤嘤嘤的哭着,两只纤瘦的胳膊搂住晏殊北的脖子。
“姐夫,烟儿在这个世界上只有姐夫疼了。姐姐不在了,姐夫可不能不要烟儿了。”
她轻轻的哭,哭得晏殊北的眉头拧得越来越紧。
“谁要是敢欺负你,我要了她的命。”
字字带狠,字字带恨!
他不问青红皂白,直接做了论断。
他携着苏烟离开,眉眼里升起一抹难得的温柔,全然无视伤痕累累的桑榆。
原来,厌恶一个人,就是不关乎她的生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