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这天傍晚,桑榆开始发烧,昏迷不醒。

彼时,晏殊北刚将苏烟送进学校。

“宴总,桑小姐昏迷不醒,在发烧,要不要送去医院?”

阿城打来电话,苏烟凑近了偷听。

“姐夫,你把那个女人赶走吧!我不喜欢她。”

苏烟摇晃着晏殊北的胳膊撒娇。

晏殊北没有回应,他只是伸手温柔的抚过她的脑袋。

“乖,好好学习。”

他对苏雯的爱,还有歉疚,只能化作无尽的宠溺弥补给苏烟。

这是他目前唯一能做的。

送走了苏烟,他还是去了医院。

虽然他不在意那个女人的生死,可他不能让那颗心脏衰竭。

病房里,桑榆静静的躺在那里。

额上的伤口已经包扎了,脸上的抓痕也处理了。

只是,她仍旧昏迷不醒。

这是第一次,晏殊北如此近距离的打量桑榆。

她可真是瘦啊!

突然,他忍不住伸手落在她的胸口,那颗心脏正有力的跳动着。

那是他曾经熟悉的心跳,现在却在另外一个陌生的胸膛里跳动。

苏雯,你是不是真的换了一种方式还活着?

指尖的暖意透过皮肤一点点传递进桑榆的心里,她睡得迷迷糊糊,有一道炙热的目光似乎在她身上落了很久。

屋子里有人来来去去,她听到有个声音说道:“那颗心脏很健康,只是刚移植,她还需要多休息,不能情绪激动。”

之后,房间里就是死一般寂静,有皮鞋叩击地面离开的声音,还有专属于晏殊北冷咧气息消散的声音。

翌日。

桑榆醒来,她做了一个重要的决定,她要去见晏殊北。

拔掉手上的输液针,桑榆下了床,可一直守在门口的阿城拦住了她。

“桑小姐,您不能出去。”

“我要见晏殊北!”

桑榆冷冷的说道。

“宴总现在很忙,他想见你的时候自然会出现。”

但,桑榆等不了。

她不管不顾往前冲,阿城伸手挡住她的去路,她一口咬住他的胳膊,用尽了全身的力气。

而后,她迅速的跑开。

她知道宴氏集团的位置,她必须找到晏殊北问清楚。

半个小时之后,桑榆出现在宴氏集团大楼。

她还没有靠近,就被钟艺倩拦住了。

“桑小姐,这边请!”

二十分钟前阿城打来了电话,钟艺倩就在这里等候了。

“我是来找晏殊北的。”

桑榆穿着那身病号服,身形单薄,身影狼狈,可眼里的倔强却一丝不减。

“宴总在等你,请随我来。”

钟艺倩领着桑榆从地下室的通道进入大楼,她的心一直砰砰砰的跳个不停,电梯直接将她们送到了三十八层。

推开总裁办公室的大门,晏殊北正背靠着真皮座椅,他怒目凉薄的瞟向桑榆,蹙紧的眉,暗藏着一丝不悦。

“你们慢慢聊。”

钟艺倩识趣的掩上了房门离开,房间里只剩下桑榆和晏殊北。

凉气从中央空调源源不断的输出,屋子里的温度很低,桑榆只觉得胳膊上的寒毛都竖了起来。

“这里不是你该来的地方。”

晏殊北的声音很冷,他拧着眉头,薄凉的嘴唇抿成一道孤冷的弧线。

“你到底想做什么?”

桑榆问。

他对她无情的蹂躏,他对她至狠的冷漠,他无视她的妥协,一次次碾压她脆弱的尊严。

他没有要她的命,却让她不得不忍受屈辱,他分明是想让她生不如死。

她要问清楚,她要确定晏殊北是不是真的会放过顾南城。她怕自己像傻子一样被他玩弄,而后又一脚踹开。

她要知道,顾南城是否还安好!

“做什么?你还不清楚?”

晏殊北反问,狭长的眼眸眯成一条缝,眼底的狠就更浓了。

他不就是想折磨她吗?

呵!

但,这不是她想知道的内容。

“他到底得罪了你什么?你为什么要这样做?”

桑榆鼓足勇气问道。

“他活该,我乐意。”

他言简意赅,却字字精准。

他连给一个正当的理由都不愿意!

所以,他有钱,有权,就可以随意草菅人命吗?

那一刻,桑榆心底的委屈和愤怒爆发了。

“绑架是犯法的!”

她亮出了最无力的一张“牌”,可是,对于晏殊北来说,这张“牌”没有任何用处。

他从座椅起身,步步逼近,高大颀长的身形如同乌云笼罩在桑榆的头顶。

犯法?

他这样就算是犯法了吗?

那么,他们拿走了苏雯的心脏,剥夺了她活下去的权利,那算什么?

“我就是法!”

他一只手钳制住桑榆的下巴,额上青筋暴起,手上的力道也一点点加大。

桑榆本能的选择反抗,可反抗只是徒然。

他是恶魔,是怪兽,是她无法抗争的宿命。

后来,她放弃了一切挣扎,她只是盯着晏殊北,就那么看着他,像看一头困兽一样。

“有本事你就杀了我!”

晏殊北的目光,如同暗黑的腹地。

他的眼里是仇恨,她的眼里是绝望。

时间仿佛停滞了一般,他扬了扬嘴角,一招毙命。

“我有本事让他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