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阵剧痛传来,吊在行刑室中的她,被烧的通红的炮烙烫醒,睁开了眼睛唇齿打颤的朝着身前的男人望去。

男人一双眸子好似原始森林中蛰伏的毒蛇一样,逼迫道,“最后一次机会,答应还是不答应!”

“我要是答应了,你就会放过我吗?”黎夭虚弱的勾起了嘴角,略带嘲弄的问。

“不,你知道的太多了,必须死。”男人回的那么的干净利落,“但,我可以放黎粟一条生路。”

“黎粟,哈哈,黎粟……”听着男人的话,黎夭仰头狂笑了出声。笑声中,满是无尽的嘲讽、怨恨,还有不甘和痛心。

笑了很久很久,她才缓缓的止住了笑容,勾唇冷笑,“纪柏岩,事到如今,你觉得,我还会相信你的鬼话吗?”

眼前的他,正是同她山盟海誓,许诺一生的丈夫。

而他却为了荣华富贵为了别的女人,将她关入了行刑室,用尽了十八般酷刑对待她,甚至连黎粟都成了他要挟她的筹码,只为了让她签下那份净身出户的协议!

她决绝的说,“有本事,你就杀了黎粟,他是你的儿子啊!”

“是么?”纪柏岩眸子微微一弯,笑的比寒冬的雪还要切骨几分,意味深长的说,“可我怎么听说,他是个野种。”

黎夭的最后一丝被他一句话击垮尊严击垮,她顾不得身上的痛,像野兽一般的歇斯底里的咆哮呐喊着,“纪柏岩你胡说!黎粟不是野种,你不能动他,不能!”

纪柏岩的眸光一狠,“所以,签还是不签!”

黎夭缓缓的朝着放在桌子上的协议望去,黎粟的小脸和协议的内容相互交融。她反复的深呼吸,不让那剧痛击垮自己的神智。

良久,她缓慢的开口,终是答应了他,“好,我签,你松开我。”

纪柏岩冷笑一声,解开了捆住黎夭手臂的绳索,黎夭摇摇欲坠的摔在了地上。

他拿着协议缓步而来,纸笔放在了她的身前,“早知如此,就不用受那么多苦了。放心签吧,只要你签了,我会放过那个野种的。”

“野种……”黎夭缓慢抬头看他,双目赤红,别有深意的说,“纪柏岩,你大概不会知道,一个母亲为了自己的孩子,会做到什么份上。”

纪柏岩蹙了蹙眉,还没有反应过来黎夭这句话什么意思,早已被各种酷刑折磨到不成人形的她忽然扑向他,双手掐住了他的脖子,将他朝着身后推去。

纪柏岩下意识的便想推开这个疯女人,可令他震惊的是,眼前的她浑身的力气像是山石倾倒一般,好似有千钧重,他竟无法挣脱推开她!

宛若被野兽附体的她,掐着纪柏岩的脖子,将他推到了熊熊燃烧的火盆中。炙热的火苗,飞速的窜到了他的衣服上、裤子上,很快的灼烧着他的每一寸肌肤!

纪柏岩被烫的惨烈的叫了出声,想要喊刑房外候着的助手灭掉自己身上的火。而她疯了一般,死死的将纪柏岩的身子抱着在地上打滚,任凭那火光也在疯狂的吞噬着自己,抱着他滚向了刑房中的那一桶汽油!

那是纪柏岩为她准备的,打算在签完协议后,便将她连人带屋烧的连灰烬都不剩的汽油!

纪柏岩知道黎夭想要干什么,比毒蛇还狠的男人终于开始求饶,“黎夭!你疯了!你放开我放开我!你想跟我同归于尽,黎粟怎么办?他怎么办!”

“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心里在想什么……”听着纪柏岩的话,黎夭决绝的笑,“你即已认定他为野种,便不会容许他再活在这个世界上!哪怕,我将我所有的一切都给你和那个贱人,你都不会放过粟粟!我闭上眼睛的那一刻,便是粟粟被你虐杀的那一刻!即如此,那我们就同归于尽吧!没了你,粟粟还有一线生机!”

“不,不,不,你杀了我,含笑也不会放过那个野种的,不会放过的,你快停手啊……!”挣扎扭打着的纪柏岩,终是被黎夭按着滚到了汽油桶附近。随着‘轰’的一声响,汽油桶炸了,漫天的火光从刑房中腾上了夜空,烧红了半个S市!

在那冲天的火光中,被烧成了火人的黎夭终于放开了纪柏岩,痛的弯腰缩在了地上,眼前浮出了刚刚蹒跚学步的稚嫩脸颊。

小人儿张开双臂缓缓的向她走开,奶声奶气的喊道,“妈妈,要妈妈~”

对不起……

宝贝儿,是妈妈没用,错信了一个不该信的人,将你带到了这个世界上。小小的你,还没好好看看这个世界,便要陪妈妈命丧黄泉了。

宝贝儿,如果有下一世,妈妈不会轻易的便将你生下来,不会再相信不该相信的人,不会再让你被自己的亲生父亲当成野种,不会……

纪柏岩,我恨你恨你我恨你!

你且等着,就算我死了,到了地狱,也要向阎王参上一本,要虐杀妻儿的你被打入十八层地狱,永不超生!

永不……超生……

烈火焚烧的痛苦,终于带走了她的最后一波意识,瞳孔渐渐涣散的黎夭慢慢的合上了眼睛。

……

痛,好痛,头痛,心痛,身子痛,周遭的每一寸肌肤、骨髓,似乎都在灼伤的痛着。

“准新娘喝醉了准新娘喝醉了,咱们将她送到房里吧~”耳边,传来了女人嬉闹的声音。

紧接着,她感觉自己被人丢进了柔软的席梦思中。

滚滚热浪,从小腹中而来。

一切的一切,似梦似幻,好像曾经经历过一般。

感觉到不对劲的黎夭猛的睁开了眼睛,入眼的是酒店米黄色的天花板。

来不及思考怎么回事,醉醺醺的男人忽然推开了卧室的门走了进来,趴在了黎夭的身旁,一只胳膊还搭在了她的胸膛上。

黎夭错愕的侧目,朝着男人望去,当看清他的脸时,她瞬间从床上弹了起来,倒退了几步,不敢相信的看着他,脑海中崩出了他的名字,樊洪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