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雨辰想起他疯性一起的时候,曾将欺负他的宫女太监全部给杀了事情,心里的关心又多了几分,恐他如此被刺激会伤到身子,他知道依着燕雪辰以往整人的性子,那舒县令父子只怕已经死了。他浅浅的道:“你没有草菅人命,他们本都该死,天都快亮了,绿影、秋水送九皇子和九王妃回去,这里由我来料理!”

燕雪辰已经将所有的事情交待的七七八八,虽然燕雨辰比他预期的要早出现几个时辰,不过这都不打紧,这里已经没有他的事情了,他相信依燕雨辰的本事,要将他留下来的烂摊子收拾干净不会是难事。于是他欢快的吹的了声口哨,那些原本正在办事的青鬼门门徒极快的县衙里消失了。

他抱着夜之初大步朝外去走,两人和燕雨辰擦肩而过的时候,夜之初终是有些不是滋味,伸手拉了一下他的袖子,他皱着眉头回头看了一眼夜之初,眸光清冷的如同万年寒冰,里面竟没有一丝感情。

夜之初看到他那样的目光时,心里只觉得委屈的紧,靠!他有什么好拽的!

燕雨辰在转过头时,眸子里不自觉得带了一分无奈,无情不似无情苦,丝丝散成千万缕……

虽然他早有准备,可是县衙里两具尸体的样子,还是让他那张素来天崩地裂也不变色的脸变了颜色,那些断裂的痕迹只有极锋利的刀剑和极深厚的内功才能造成这样的伤口,他知道燕雪辰会武功,却没料到他的武功竟是如此的深厚,剑法竟已如此传神!

计师爷和一众官差因为惊吓过度,也已经回去休息了,身边的暗卫那两具尸体装了起来,白云端赶来的时候看到碎尸,不由得微惊道:“他们罪大恶极,王爷哪此惩罚他们也是应该的。”

燕雨辰低低的道:“他们不是我杀的,是九弟下的手!”

白云端眼里惊讶更重道:“九皇子又发疯呢?”

燕雨辰轻轻点了点头,白云端满是嘲弄的道:“这一对父子谁不好惹,居然惹上九皇子,他们死了也是白死!只是没想到九皇子的剑法居然如此高超!”

燕雨辰不语,白云端又道:“我今日里在这附近看到了青鬼门的人。”

“哦?”燕雨辰皱着眉头道:“他们到这里来做什么?”

“不知道。”白云端看着燕雪辰道:“我一直觉得他们是在暗中帮我们的,这段时间以来,在京城的时候,他们就曾数次向我们示警,这一次若是没有他们暗中相助的话,九皇子和一和王妃只怕也没有那么轻易脱险。”

“青鬼门的门主是个什么样的人?”燕雨辰问道。

“传闻他是一个有智慧有手段的人,平日里极为神秘,几乎没有人看过他的真面目。”白云端回答。

燕雨辰的眸子微微一眯道:“青鬼门门主是不是擅长使剑?”

白云端跟在他的身边时间长了,他的话只要说出个由头,白云端便能会过意来,他微微有些吃惊的道:“王爷莫不是怀疑九皇子和青鬼门有关系?”

“但愿我是猜错了。”燕雨辰低低的叹了一口气,话锋微转道:“你将这里清扫后便稍事休息,后面等着我们的还有一场硬仗。”

白云端点了点头道:“好!”

燕雨辰缓缓的踱出了县衙,心念如电转,这些年来有关于燕雪辰的事情一一从他的脑中飞过,他轻轻的叹了一口气,想起燕雪辰小时候可爱而无邪的目光,心里一时间感慨良多。

他还记得燕雪辰出身的时候整个天空都红了,如鲜血一般鲜艳而妖冶,那一年虽然他只有五岁,可是天的事情却记得清清楚楚,因为天生异像,父皇便去寻问国师是为何,国师掐指一算道:“此子乃天煞孤星,是亡国之命,皇上若想保住万里河山只怕得做一回虎父!”

父皇原本是不信的,可是国师的话才说完,便传来了母后的血崩的消息,父皇与母后感情极为深厚,一听说这件事情便如五雷轰顶,不顾产房血气重有损龙体去看母后,母后身体极为虚弱,父皇见国师的话生效,当即命人欲将九弟溺死,母皇苦苦哀求要见儿子最后一面,父皇只得答应母后,将九弟抱到母后的床前,母后一字一句的道:“求皇上开恩,饶我儿子一命!”

父皇见母后只余一口气,不忍拂她的意,面上应允了,母后又拉起他的手道:“雨辰,你日后一定要好好照顾好自己,要让自己变得强大些,然后保护好你的弟弟,不要像母后一样有因为自己的一念之仁而害了自己的命,也害得你们两兄弟从今往后再无依靠!”

他当时还小,体会不到母后话里的意思,只是皇家的孩子终是早熟,已经以有察觉到些许,母后一说完这句话便去了,给他留下了无边无际的孤独,也给他留下了浓浓的无可奈何,等到贤贵妃登上母后的后位他才知道原来母后话里隐含的意思。

父皇当时大怒,只道是九弟克死了生母,所以欲下令杀了九弟,却没有料到那个出生才一个多时辰的孩子居然会展颜而笑,那一笑救了九弟的命,父皇终是下不了手,便将九弟交由没有儿子的明贵妃抚养,却从那之后,对九弟一直不闻不问。

在他的记忆中,九弟是爱笑的,儿时九弟也是极聪明的,不像长大后这般痴痴傻傻,因为那一份聪明,终是给九弟带来了灾祸,他莫明其妙落水了,好在落水的时候,大内总管单明成在附近,听到他求救的声音便将他救起,他被救起来之后大病了一场,太医说他身带胎毒,先天不足,以前一直都没有发作是没有引了,这一次落水便将体内积攒的毒全给引了出来。太医预言,说九弟活不过十岁。

自那之后,九弟就一直变得有些痴痴傻傻,心智也就停留在那一年,那一年九弟五岁,他十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