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听到太医的话后恨的咬牙切齿,终于明白母后临死对他说的那句话的真正意义,他知道在这个皇宫里,四处都潜藏着机关,母后是一个贤雅淡漠的人,只是坐上了皇后的位置之后,哪怕她无半点害人之心,却有太多的女子窥视着她的位置。
他猜到其中的根由之后,哭了一整夜,而哭完之后,他再也没流下一滴泪,他要变得强大,要为母后报仇,要保护好他的亲弟弟!于是他便要花了比其它皇子还要多的心血去学习经史子集,兵法权谋,再努力练功,暗中培养自己的势力。
皇天不负有心人,他终于变强大了,而九弟却依旧痴痴傻傻,性子还变得又古怪至极,遇到不顺心的事情,常动手打人,还经常像个恶做剧的孩子一般整治着身边的人,自那之后,跟在九弟身边的人没有一人能活过三个月。而九弟的养母明妃也曾因为和他太过亲近而重病了好几声,而重病的根由,竟是连医术高超的太医院首也诊断不出来。
随着两人年岁的渐长,九弟依旧和他亲密无间,而他也有了保护九弟的能力,自从他十二岁起,就再也没有人敢欺负他,因为有着他的存在,皇宫里也没有人能欺负得了九弟。可是战乱一起,他远赴边关一去就是五年,回来之后,他封了王,而九弟却依旧呆在皇宫,隔了那重重宫门,便有许多事情不再他的掌控之中了。
只是好在九弟也长大了,不知道从哪里学来了一身莫名其妙的武功,正是因为九弟的那一分痴傻,在他离开后的那段岁月里,因为失去了威胁,虽然时常会被下人欺负,却也保住了性命。
等到他足够强大的时候,四处寻医为问药,终是为他九弟寻得了药。于是这些年来他九弟的只要不落水,便不会有性命之忧,他打从心眼里希望九弟能快快乐乐的活着,让母后九泉之下能够安心。每次九弟生病的时候,他心里都极为害怕,害怕九弟一病不起,害怕母后来责备他没有照顾好九弟。
他喜欢看着九弟笑,笑起来纯真无邪,可爱至极,做为兄长,他是打从骨子里疼着这个弟弟,只盼着他能简单快乐的活着,九弟的婚事,他也一度操心过,而九弟自那五岁那一年落水之后,就对女子深恶痛绝,平日里见到女子要么退避三舍,要么就使出千百种法子恶整那些女子。自那之后,他也不再为这件事情烦忧,九弟既然不喜欢,他也就不再强求。
却没有料到父皇却给九弟赐了婚,那个女子原本应该是丑陋异常不得九弟欢心的,可是却没有料到九弟却对那个女子上了心,曾让他一度认为九弟是不是看到那个女子的真实面目,从而动的心。
最让他没有预料到的是,他居然也对那个女子动了心……
冤孽啊!
燕雨辰的心里再难过,也得把心里的万般想法收起,只要九弟能开心,他什么都愿意去做。只是今天晚上的事情终是太过反常了些,依着九弟以往发疯的性子,那一众侍卫和师爷是断断没有活下来的机会,九弟手下留情了,这一切只怕得归功于夜之初。她能拦下他,便证明在九弟的心里她比他还要重要几分。
青鬼门的事情,他的心里一直是有些芥蒂的,那个庞大的杀手组织曾一度让他暗暗担忧,也曾想过法子拉拢,却一直不得其法,而如今细细想起以前发生的种种事情以及青鬼门的诡异行为,有些念头如电光火花间在他的脑海里闪过。
他幽幽的叹息了一声,不管这件事情的背后的真相是什么,他都应该坦然接受,若……若九弟并不傻,那……那当真是一件好事!
舒县令的死,第二天便传遍了整个原宿县,众百姓一听到他的死讯顿时开心至极,也是因为水灾过后穷困至极,否则只怕所有百姓都会在自家门口放起鞭炮,来庆祝那个罪孽深重的混蛋死了。
众百姓都在盛传,傻皇子为救爱妻奋不顾身,和知县的恶奴拼死相抗,终于将那一对混蛋父子给杀了,九皇子的英勇事迹再经由说书先生一加工,便变成了英雄救美,解救万民于水火之中的大英雄大豪杰!其情可赞,其勇可嘉,其胆可敬!而夜之初也被说成是那种集智慧于貌于一生的救苦救难的观音菩萨,还有人说亲眼见到她的身后有万丈霞光,说的有鼻子有眼,如同亲眼所见一般。
只是原宿县那些富商大户们听到的却是另外一个人完全不同的版本:九皇子被告栽脏陷害,激起了他体内的傻气,让他发了疯,拿着尚方宝剑将舒知县父子砍成了肉泥,那副场景当真是可怕至极!
一时间,富商们人人自危,全天下人都知道他是一个傻子,比傻子更可怕的是这个傻子还是个皇子,他手上杀个把人根本就构不成犯罪,最重要的是他杀人的时候拿的是尚方宝剑!谁都知道尚方宝剑是上斩昏君,下斩贪官,被那把剑斩了等于是白白的死了!
那些和舒县令有勾结人更是害怕哪天哪个傻皇子一发起怒来他们也跟着倒霉,于是一群人早早聚在一起商议之后,集体到县衙里向燕雪辰表明心迹,将舒县令往日的罪状再罗列了不少,证明舒县令就是一个罪孽深重的混蛋!
淮南的知府听到这个有消息后,吓的三天三夜也睡不着觉,心里原本便怕了燕雨辰三分,此时再听到燕雪辰的事迹,于是对两人便怕了十分,纵然只说两人来到了淮南,只推说公务繁忙,竟是连面都不敢来见。只委派了一个清廉的李县令前来上任,那李县令性子耿直,常体恤百姓之苦,奈何家境贫寒,又不屑于做那些不雅的事情,是已虽有功名在身,却已候补多年,此时舒县令事发,知府终是将他调任到了原宿县。
李县令未来之前,燕雪辰坐在那县令府的大椅上愁眉不展,虽然他不怕草菅人命,手里也有尚方宝剑,舒县令也本就该杀,杀了舒县令那当真是白杀了。可是这舒县令必竟是个七官的县官,此时又处在极为敏感的时期,纵然有很多人能证明舒县令是犯了大罪该杀,可是若没有真正的证据,被有心人拿当说词,回京之后只怕会给五哥带来不小的麻烦。
夜之初看着他那副愁眉不展的样子,打趣道:“哇塞,坐不热凳子的傻子居然也会有愁眉苦脑的时候!”
燕雪辰白了她一眼道:“你才是傻子,你全家都是傻子!”
夜之初失笑,这种回骂别人的方式他还是从她这里学过去的,这小子还真不是一般的懂得举一反三。她也不生气,伸手摸了摸他的头道:“孺子可教也!”
燕雪辰一把将她的手拂开道:“滚到一边去,老子正烦着咧!”
“妾身愿为相公排忧解难!”夜之初这句话说出口自己觉得一阵恶心,燕雪辰也一阵恶寒,却皮笑肉不笑的道:“娘子果然是我的贤内助,不如帮为夫想想看,这狗官搜刮了那么多的银子会藏在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