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之初将头埋在他的胸迹,她知道她那几招三脚猫的把式,吓唬寻常百姓或许可以,在这个以命相搏的紧要关头,她能做的只有不拖他的后腿,而不拖他后腿的方式就是依偎在他的身畔,不让自己受伤,他才能全心全意杀敌。

她不知道这黑暗之中还有多少人,又埋伏了怎样的杀手,也不知道下一刻会遇上怎样的麻烦,只觉得呆在他的身边她很安全。

燕雪辰微微皱眉道:“我们刚进屋的时候屋子里没有人,而且这些人的身手不像是宫里的侍卫,倒像是东洋的武士,他们用的兵器是弯刀。”

夜之初愣了一下后道:“现在屋子还有人吗?”她的话才一说完,一抹寒茫就朝她射了过来。

燕雪辰听到破空的声音,一把将那枚暗器接住,他的手再微微一扬,只听得惨叫一声,那枚暗器已将发暗器之人杀死。

夜之初咽了口口水,再不敢胡乱说话,燕雪辰的眸子里也有了一抹凝重,屋子里出现的这些人像平空冒出来的一样,有些像是东洋的忍术。

黑暗之中什么都看不到,只有听声辨位,而那些人若是动用忍术刻竟屏住呼吸,那么他也没有办法找到那些藏匿在黑暗之处的黑手。

燕雪辰的眉头微微皱起,镇北将军在北方,东洋人在东方,他们又如何会在一起联手?难道镇北将军在买炮的时候,还和东洋人达成了某些共识,所以东洋王派了忍士过来?

他一时间猜不透其中的关系,心里微微有些不安,珍宝产阁的另一个角落又传来了一声轻响,他的眸子一寒,身子极快的没入黑暗之中,手起剑落,又一人丧命在他的剑下。

夜之初闻到空中散发出来的浓烈的血腥味,心里有些不安,有一股想吐的冲动,燕雪辰没有留意到她的异常,她知道此时性命攸关,也不敢打扰他,强忍着腹部的翻腾,咬紧牙关忍受着那血腥味带来的不适。

这一刻,她突然想起燕雨辰在小客栈外杀人的那一幕,只是那一夜灯火通明,能看到四处的阴暗和幽冷,那些尸体虽然极为可怕,却远没有今日里来的怪异。没有人知道下一刻那些人会从哪里攻了出来,也没有人知道那些人会用什么样的攻击方式。

外面吵成了一团,这里却出奇的安静,安静的夜之初能听到她心跳的声音,她一时间不知道是屏住房呼吸好还是大口喘气好,从未有过的恐惧升上了她的心头。

看这副光景,绿影和冬雪只怕已经遇害了,她们两人加起来只怕都没有一个燕雪辰厉害。

夜之初一想起绿影极有可能遇害的事情,心里又一阵难过,燕雪辰的长剑又出了鞘,空气中的血腥味更浓了些,胃再次翻腾,她再也忍耐不住,一口秽物便喷了出去,与些同时,燕雪辰的剑也刺了出去。

“啊!”的一声惨叫传来,又一个人丢了性命。

燕雪辰关切的问道:“你没事吧?”

“没事!”夜之初低低的道,话还没说完,她又忍不住吐了起来,燕雪辰听到她吐的声音,心里有些无可奈何,却又没有办法改变现在的现状。

夜之初吐完之后低声的道:“怎么这些黑衣人都像是从那个角落里冒出来的一样,难道是那里有蹊跷?”

燕雪辰细细回想起方才那几个人出现的情景,似想到了什么,嘴角微微一扬后道:“我知道是为什么了。”说罢,他抬起一脚来,一脚踢在旁边一个古磨上,那古磨一个旋转,就朝那堵墙飞了过去,却在墙边陡然停了下来,直直的压在地上。

他这一番用力过大,伤口毕竟还没有完全长好,这般一用力,当扯动了伤口。痛的他轻哼了一声。

夜之初忙问道:“你怎么呢?”

“没事!”燕雪辰回答依旧简洁,却听得地下传来了撞击的声音。

燕雪辰的嘴角微微一扬,夜之初还没有回过神来,地下却已传来了一抹亮光,她愣了一下,借着那抹亮光陡然见到旁边有一个巨大的黑影,燕雪辰的手和一扬,那个黑影还没有回过神来,却已经被燕雪辰割断了喉咙。

借着那抹光线,燕雪辰见屋子里还有三个身着黑衣的大汉,他的眸光微微一冷,手起,刀落,人亡。

夜之初咽了口口水,不是第一次见他杀人,却还是忍不住有些吃惊,他杀人的手法又快又狠,又潇洒又利落,像是被训练过一般,绝对没有一丝一毫的多余和累赘,招招夺人性命。她想起上一次他受伤的事情,那一日得被多少人围攻才能将他伤成那般?

光线稍纵即逝,而屋子里的危险已经解除,夜之初忍不住问道:“地下怎么会有光线?”

“很简单,那就是地下有人。”燕雪辰的眸子里一片清冷。

夜之初当然知道是地下有人,而且方才那些杀手全部都是从地道里钻出来的,她扁了扁嘴道:“好好的人不做,偏偏要做老鼠,当真是好笑紧,墨尘,你说这些老鼠是从哪里来的?”

燕雪辰扬了眉毛道:“当然是从宫外过来的!”

夜之初轻哼一声道:“宫外的老鼠也想溜进宫来,还真以为一人得到,鸡犬都能升天了不成?”

燕雪辰淡淡一笑,眸子里却满是慎重,现在已经很明显了,地下有一条地道,这珍宝房是在整个皇宫的最中心地带,从这里出去,往里可以到达后宫,往外走可以到达前朝的大殿,北面是未成年的皇子和公主们住的地方,南面走上两百步,就是军机处。

要知道这珍宝房里平日里就放了少的珍宝,平日里虽然看管极严,在因此里面极少会有人来,就连当值的太监也是十年进来打扫一次,寻常时候,根本就没有人来这里。今日里如果不是夜之初突发奇想派了绿影和冬雪到这里来偷东西,他只怕也不会来这里。而他若是不来的话,这些武士一出去,就朝父后的寝宫跑去,此时宫里乱成一团,所有的人都把注意力放在外围的战事上,只怕父皇的身边也不会有几个侍卫,他们这番若是出去了,当真是后果难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