宣旨的公公见她满脸杀气,又看了燕雪辰一眼,却见他脸上的杀气更重,当下吓得不轻,忙连滚带爬的便跑出了听雪殿,他回到甘露殿复旨的时候,皇帝问道:“圣旨宣读呢?”
宣旨的公公忙答道:“已经宣读了。”
“嗯。”皇帝淡淡的应了一声后问道:“仁王和仁王妃可有何异像?”
宣旨的公公一听到皇帝的话便知道皇帝早就料到那个结果了,当下捂着屁股道:“奴才被仁王妃骂了一顿,然后一脚把子奴才踢出来了。”
皇帝轻轻的点了点头,似乎对夜之初有这样的表现并不稀奇,当下缓缓的道:“好了,朕知道了,下去吧!”
宣旨的公公忙往外走去,皇帝又道:“等一下。”
宣旨的公公忙问道:“皇上还有何吩?”
皇帝轻轻叹了一口气道:“将仁王请来吧,朕有事找他。”
宣旨的公公忙去请燕雪辰,过了约莫半个时辰后,皇帝见那公公被打的鼻青脸肿的回来了,他皱着眉头道:“你这是怎么回事?仁王呢?”
宣旨的公公哭道:“奴才奉旨去请仁王,谁知道仁王不愿意来,奴才多说了几句话,就被仁王揍成这副模样了。”
皇帝见他的鼻子里还在流着鼻血,额头有个鸡蛋大的血包,忍不住微微摇了摇头道:“这孩子脾气还挺大的,居然连传朕口谕的公公也敢打,看来是跟夜之初在一起越来越无法无天了!”
宣旨的公公听到皇帝的口里虽然满是责备,却并无一丝怒气,一时间不忘妄猜圣意,只得伏在地上不动,皇帝缓缓的道:“罢了,你先下去处理伤口吧,朕亲自去听雪殿走一趟。”
那公公退了下去,皇帝带着一众人等朝听雪殿走去,只是还未走到,便听到里面传来一阵乒乒乓乓的声音,似有人在砸东西,紧接着又听到夜之初的怒吼声:“说了不出去就不出去,你去做你的步兵统领,老子回学士府再学几年规矩再说!”
紧接着又听到燕雪辰道:“又不是我想做那个什么见鬼的步兵统领,是父皇下的圣旨,我又哪里敢说过不字?父皇原本就不喜欢我,这一次若是再把他惹毛了,他只怕会一刀剁了我!”
皇帝听到两人的对话眉头皱了起来,这两人又在说浑话了,他有那么残忍好杀吗?
夜之初的声音又传了过来:“你少在这里说风凉话了,我告诉你,那个步兵统领的位置是从三哥的手上抢来的,你只要一走出皇宫,就算父皇他不剁了你,三哥也会剁了你!老子还想活久一点,你今日里给我一纸休书,从今往后,我们路归路,桥归桥!”
燕雪辰暴怒的声音传来:“靠,夜之初,你也真想的出来!老子不嫌你丑,你还嫌老子拖累你!我告诉你,你生是老子的人,死是老子的鬼,想要老子休你,做你的清秋大梦去!”
夜之初也恼火了:“好啊,你不休我,我休你,这总行了吧!”
“靠,这世上哪里有女人能休男人!”燕雪辰抓狂的声音传来,紧接着又是瓷器碎裂的声音。
夜之初大声道:“以前没有过,我就来创造一个!老子休你休定了!”
皇帝听两人说话越说越离谱,两人的话里脏话连篇,一点都没有皇家之气,那些话语,和市井之人在吵架没有什么区别,他皱着眉头往里走去,只是还未走上三步,一个瓷碗就朝他砸了过来,把他吓了一大跳,忙朝旁躲了过去,只是他是躲过去了,他身后的太监却没有躲过去,那只碗直直的撞在太监的头上,太监忍不住惨叫出声。
夜之初和燕雪辰原本吵得正欢,听到那声惨叫忙回头一看,却看到皇帝那张铁青的脸,两人连忙行礼。
皇帝见整个听雪殿里乱成了一团,地上到处都是破碎的瓷器,屋子椅子也横七竖八的乱躺在地上,伺候的宫女和太监全躲在角落里面,连头都不敢抬,见到他来了,便一个个忙走出来行礼。
皇帝气不打一处来,怒喝道:“你们两个在做什么?”
夜之初和燕雪辰两人对视一眼后,夜之初道:“如父皇所见,我们正在吵架,而且我已做了决定,要和仁王和离,请父皇成全!”
皇帝没料到她竟将话说的如此直白,当下看着她道:“为何要和离?”
夜之初扁了扁嘴道:“父皇让他做步兵统领便是要他的命,我想好好活着,不想被他所累,所以要和他和离!”
皇帝怒道:“胡说八道!步兵统领一职别人求都求不来,你到好,还不让自己的相公去做!”
夜之初扁了扁嘴道:“谁高兴做谁做,反正他要是做了,我就不依!”
皇帝冷冷的看着她道:“你的胆子越来越大了,竟然连朕也不放在眼里了!”
“冤枉啊!”夜之初看着皇帝道:“我心里对父皇一直敬重有加,又岂敢不将父皇放在眼里?只是这一件事情我绝不能依,父皇其实心里很清楚,将墨尘推到那个位置无异于将他推到风口浪尖。他是很聪明,也很有治国之才,可是他实在是不想卷入这场皇族的争斗中来,还请父皇大人有大量,放他一马!他自小就没有享受过什么温暖,父皇也从未疼惜过他,现在已经知道以前所有的事情都是皇后弄出来的,只是一场误会而已,他也受了那么多的苦,父皇若是还顾念着父子之情的话,就放他一条活路吧!”
皇帝听到这里,手轻轻一挥,跟在他身后的太监宫女尽数走了出去,听雪殿里宫女太监也依次走了出去。
皇帝冷哼一声道:“夜之初,看来朕是太宠你了,以至于你越来越无法天了,连朕都敢指责!”
原本一直站在旁边不说话的燕雪辰不冷不热的插了一句话道:“她没有指责父皇,只是说了几句大实话而已,而这种大实话,普天之下也只有她一人敢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