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是因为有了小安子的陪伴,那漫长而无聊的皇宫生活也多了几分热闹,她烦闷的心情也好了许多。纵然每次想起燕雪辰的时候还是觉得心里很痛,却已不再是那般痛不欲生了,她心情好的时候也会给人讲几句笑话。她看到宫里人手太多,大家闲的无聊,她便教那些宫女太监们做广播体操煅练身体,一时间,那些在他们看起来古里古怪的招式也变得极为有趣,众宫女太监对这个皇后更加摸不透了,心里对她是又敬又怕。
在皇宫的日子虽然有些无聊,却也正是因为时间太多,她时常在想脱身之策,只是想了许多种法子终是觉得不是这不对,就是那不妥,那个女子给她的那瓶药她现在有孕在身,是万万不能喝的,也知道那药的效果是否和那女子说的一样,她想找人检查一下,却很清楚的知道那药是断断不能让太医查的,而这宫里还能有这样水平查出那味药是否有用的也只有常在春了。
夜之初一想起常在春,心里又觉得极为难过,她一直将常在春当做是好朋友,没料到她却下了那样的事情,若不是这一次一定得找常在春帮忙,她只怕这一辈子也不想再见到常在春。
常在春被带到朝阳殿时,她正坐在院子里晒太阳,仿似对常在春的到来极不在意一般,常在春跪倒在她的面前却没有说话,她轻轻的摆了摆手,那些宫女太监们全部都退了下去。
“我本不想再看见你,可是有些事情若是不问清楚,我的心里终是如大石压在心头,堵的我难受。”夜之初缓缓的道。
常在春抬头看向她,却见她的气色已比之前好了许多,身子已丰盈了不少,肚子已经鼓了起来,绝美的脸上有了一抹红润.之色,和她之前所见的样子相差甚多,看见她这副样子,她心里松了一口气。
她低低的道:“我也知我这一生都没有脸再见你了,可是有件事情我必须得告诉你,我真的没有想过要毒死仁王,纵然我心里真的很爱很爱皇上,听从了他的安排,却并没有杀仁王之心。”
夜之初低低的道:“你真的确定那一日见到的男子是皇上吗?”她的目光缓缓的落在了常在春的身上,却见她比上次相见时更加消瘦了,那件囚衣穿在身上空空荡荡,常在春的脸色一片苍白,嘴唇也是一片苍白之色,和往日里见到的那个开朗少女已经判若两人。
夜之初在看到她那副样子后,心里不禁有些不忍,她这段日子以来只怕也是过的极不好的,每日里只怕都活在痛苦之中,只是不忍归不忍,心里的怒气却终究是难以消淡,她的目光只往常在春的身上扫了一眼,就又移到别处去了。
常在春的眸光微微一敛后答道:“我以前一直认为那人就是皇上,可是后来思前想后却又觉得那人虽然像极了皇上,却并不是皇上,我记得皇上虽然比我高了半个头,可是那一日的皇上却比我高更多,他站在那个药房旁边,生生将所有的阳光都挡住了。最重要的是,他看起来虽然很冷,可是却并没有皇上那种从骨子里发出来的寒意,更多的却是刻意装出来的。”
夜之初冷冷的道:“常在春,你是猪吗?你口口声声说爱着那个人,竟连他的样子也认不出来!”
常在春的眸子里一片暗淡道:“我的确是极蠢的,心里原本想着只要爱着他那便就够了,他的性子那么冷,纵然我心里再爱他,也不敢靠近他,甚至连正视他都不敢,只知道他大概的样子,只是那一日我却从他的身上闻到一股淡淡的花香,后来想想,皇上那样冷漠的人,身上又岂会有花香!”
“这些你都向皇上说了吗?”夜之初问道。她实在是对常在春无语,这个世上怎么会有这样身缺根筋的人,只是转念又想,又觉得常在春实在是爱的太过卑微,而像燕雨辰那样一个如天神一般的男子,纵然全天下的女子都容易对他动心,可是敢正视他的人又有几个?而常在春也只是这万千的女子中的一个。
常在春点了点头道:“都告诉他了,他正在派人找那个凶手。”
夜之初咬了咬牙道:“那混球千万别让我找到,否则我一定要将他挫骨扬灰!”
常在春低低的道:“他让我做下了这件后悔一生的事情,若是让我找到他,我一定将他皮一寸一寸的下来,再将他的骨架子拆下来喂狗!”她语速很慢,声音也不大,却从骨子里冒出一分寒意和恨意,那寒意浓的让人吃惊。
夜之初听到她声音微微呆了一下,她知道常在春虽然性格开朗,却是一个言出必行的人,她这般说便是在心里真真切切的恨着那个人了。才这么一段时间没见,这个少女已有了明显的变化,她已变得和燕雨辰有了三分相似了。
夜之初轻轻叹了口气,常在春又道:“当日里我想通这一切之后恨不得自杀谢罪,却觉得若是不找到那个人,我死了也是白死了,根本就死没有任何价值,所以我想求仁王妃给我一个赎罪的机会,让我将那个人找出来,找出来之后我便会立刻死在你的面前!”
夜之初低低的道:“你想我把你放出来?”
“是的!”常在春看着她道:“我知道我没有脸求你放我,但是这件事情原本就是因我而起,便也应该由我来结束。”
“你求过皇上了吗?”夜之初反问道。
“我求过了,皇上说这件事情他做不了主,要问仁王妃的意思。”常在春伏在地上一拜后又道:“求仁王妃放我出来找凶手,我找到凶手之后绝不会再活在这个世上!”
夜之初轻轻叹了一口气后道:“就算要了你的性命,仁王也活不过来了,我又何必要取你的命?”
一行清泪自常在春的眼里流了出来,夜之初又缓缓的道:“其实依你的武功,那天牢根本就困不住你的,你自己完全可以跑得出来的。”
常在春缓缓的道:“我若是自己跑出来,仁王妃和皇上必定会认为我是畏罪潜逃,必定满天下的捉拿我,我又如何去找那个凶手?”
夜之初轻轻点了点头道:“你倒考虑的比以前成熟了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