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霆深转头去看。
不远处圈出来了一块场地,不少年轻女性围在那儿,发出一阵又一阵的尖叫。
定睛去看,便能发现中间站着的不是别人,正是连戈星。
傅霆深停下脚步,胸口钝钝生疼。
所以,宁知悦会出现在这里,是因为他?
“抱歉。”
薄唇微张,傅霆深打断身旁喋喋不休的老总,“高尔夫场地那边,我晚点到。盛阳,你先一起。”
老总一愣,笑呵呵点头,“傅总有事就先忙吧,我在那边等你。”
盛阳立刻察觉到傅霆深的意图,刚想开口,但还是选择咽了回去。
唉,只怕总裁一时半会是回不来了。
宁知悦刚走没两步,就感觉身后跟了个人。
她回头一看,眉头顿时皱在一起,“傅霆深,你跟着我干什么?”
男人停下脚步,面色不太好看,略有些阴沉。
他漆黑的瞳孔凝视着她,竟有一些莫名的伤感。
“你来这里,是陪他拍摄的吗?”
宁知悦怔住,片刻才反应过来。
她看了一眼不远处的拍摄点,终于发现人群中内道身影。
抿了抿唇,她索性承认下来,“嗯,他来这边拍摄,我不放心就跟着了。”
傅霆深眼眸中划过一丝受伤,薄唇紧闭。
宁知悦见他不说话,微微点头,淡漠道:“傅总既然没什么事的话,我就先走了。”
“不要走。”
挽留的话脱口而出,根本没有经过思考。
傅霆深心尖颤抖,咬紧牙关,“宁知悦,我们还没有离婚。”
还没有离婚,她不可以这样做。
宁知悦觉得有些好笑。
她嘲弄地扯开唇角,“到现在还没离婚,到底是拜谁所赐?”
“傅霆深,我希望你不要太过分了。要不是这阵子没什么时间,我恨不得明天就和你法院见。”
锐利的话语如同刀割一般,一刀一刀凌迟在傅霆深心头。
他动了动嘴唇,没头没尾问了一句,“没有机会了吗?”
好不容易想起来一切,想要弥补这些年,都没有机会了吗?
宁知悦不知道他问的是什么,但还是立刻点头,“对。我和你之间,没有任何可能性了。”
“傅霆深,就此别过吧。”
宁知悦不想再看他,胸口升起一阵酸涩。
她转过头去,大步流星离开。
晚饭还是和叶可妍一起吃的。
饭桌上,宁知悦问她:“所以刚才蹦极的时候,你想的是谁?”
叶可妍叉起一块沙拉,逃避问题太过明显,“诶,他们家这个草还挺好吃的,酱料好像有点不一样。”
宁知悦无奈勾唇,配合她说这个话题,“嗯,他们地沙拉酱里加了一些蛋黄,口感的确不太一样。”
“原来是这样啊!”
感叹完后,桌上又重归寂静。
二人各怀心事,戳着自己碗里的东西,难得一起保持了沉默。
送了叶可妍回去后,宁知悦回到家中没一会儿,就收到了一个快递。
“宁知悦小姐在家吗?这边有人给您送了一个文件。”
“稍等,我马上就来。”
宁知悦签收之后,拆开袋子一看,面色一时有些复杂。
里面放着的,居然是五年前的那张离婚协议书。
七零八落的碎片拼接在一起,勉强能看出当年的原貌。
这一次,签字栏终于布置她一个人的名字。
傅霆深三个字,遒劲有力地写在了另一边。
不等她细看,手机铃声响起。
宁知悦接通,那头男人喑哑的声音,“你收到了吗?”
“嗯。”
理应是高兴的,可真的拿手的那一刻,她还是没能笑得出来。
深吸一口气,宁知悦逼退眼眸中的液体,“所以,什么时候去民政局?”
“明天早上十点,可以么?”
“好,不见不散。”
电话挂断,宁知悦捏着手中薄薄的纸张,神情不由的恍惚。
真的就这样离婚了吗?
“妈咪,你手里拿的是什么东西呀?”
甜甜软软的声音打破了宁知悦的愣神,她低头一看,果不其然看到自家崽崽一脸好奇的模样。
宁筱筱眨巴着眼睛,问:“为什么要拿着一张撕碎的纸在手上呢?”
宁知悦没有避讳的意思,递过去给崽崽看,“是离婚协议书。”
“啊?”
伴随着这个称呼一出,宁筱筱直接愣住了。
她还只在电视剧里看过这种东西呢。
接过薄薄的纸张,宁筱筱用力辨认着上面的字迹。
看完之后,很是不解。
“妈咪,为什么你什么东西都没要啊?”
她看的那些电视里演的,离婚不是会分到一半的家产吗?
宁知悦笑着蹲下身去,揉了揉宁筱筱毛绒绒的脑袋。
她轻描淡写,“妈咪不想要,所以就没要咯。”
懵懵懂懂点头,宁筱筱虽然不太能理解,但还是觉得这样的妈咪好帅气。
次日一早,她准时来到民政局前。
打开车门的一瞬间,对面也稳稳停下一辆熟悉的车。
男人长腿迈下,没有往日里的意气风发。
宁知悦没有说话,只是默默和他并排站在一起。
今天离婚的人不多,二人沉默排着队,谁都没有闲聊的意思。
反而是前面那对夫妻,在叽叽喳喳聊个不停。
女人笑着说:“以后还是一起出来玩啊。”
男人挠了挠头,连连拒绝,“不了不了,我工作忙呢。”
“切,又是拿工作当借口。”
女人不屑翻了个白眼,“我才不会信呢。”
宁知悦看着他们,心中不由得有些疑惑。
既然这样,为什么还会选择离婚呢?
明明两个人都还爱着对方吧。
很快,男人说出来的话,给出了原因,“我没什么能力,没办法给你好生活,也阻止不了我妈唠叨你。对不起啊。”
女人摇了摇头,“没关系,马上都过去了。”
就在这时,一阵急促的手机铃声响起。
宁知悦寻找声音来源,看向了傅霆深的口袋。
男人微微皱起眉头,没有避讳,直接拿出手机。
只见上方显示着“爷爷”二字。
他干脆接通电话,问:“怎么了?”
因为隔得近,宁知悦完全可以听清楚那边的声音。
不是傅爷爷在说话,而是老宅那边的管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