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少爷,老爷子出事了!他忽然昏过去了!”
管家苍老的声音里透着焦急,说话都在颤抖,“老爷子他……”
傅霆深陡然间变了脸色,“我马上回来。”
挂断电话,他看向宁知悦,一时间不知道如何开口。
好在宁知悦立刻接话,“我和你一起回去。”
二人没有犹豫,直接转身离开民政局。
上车的时候,傅霆深直接道:“坐我的车吧,我让盛阳把你的车拖回去。”
“好。”
宁知悦没有拒绝,直接上了副驾驶座。
一路疾驰。
二人到达老宅也是一个小时后了。
一进门,二人面朝着老爷子的房间赶去。
宁知悦始终揪着一颗心,在终于看到傅老爷子的那一刻,才堪堪落回肚子里。
“爷爷。”
躺在床上的傅怀洲虚弱的咳嗽了两声,虚浮无力道:“你们……都回来了?”
傅霆深点点头,刚想上前查看爷爷的情况,却被宁知悦拦了下来。
“可以让我先给爷爷看一看吗?两个人。”
闻言,傅霆深皱起眉头,但也没有拒绝,“好。”
说完之后,他就转身出了房门,连带着管家一起。
等到屋子里只剩两个人后,宁知悦当即露出了无奈的表情,“爷爷,您骗得过他们,但是骗不过我的。”
此话一出,本来还在咳嗽的傅怀洲立刻停下了咳嗽声。
他有些震惊的瞪大了眼睛,看向宁知悦,“丫头,你是怎么发现的?”
宁知悦摇了摇头,“爷爷,首先您的面色就不够白,还挺红润的。”
傅怀洲直接坐起来,虚心求教,“然后呢?”
“声音听上去挺虚的,但实际上坚实有力,格外中气十足。”
一边说着,宁知悦还是困惑不解,“爷爷,您为什么要装病呢?我们会很担心你。”
傅怀洲有些心虚,眼神飘向远方,“丫头,我说出来你保证不生我的气,好吗?”
宁知悦点点头,“放心,我是不会生您气的。”
有了她这句话,傅老爷子才敢继续开口,“其实,是我接到消息,你们真的要离婚了。”
他是今天早上才知道的。
虽然说上次答应了宁知悦,但他打心底里还是不想见他们二人分开。
今日一听这个消息,顿时就有些慌了,无奈之下,就想出了这样一个法子。
傅怀洲感觉自己老脸一热,根本不敢去看宁知悦的表情。
“老头子我这件事情的确做的不地道,但是丫头,你们两个真的没可能了吗?”
他的声音中,透着明明白白的祈求。
宁知悦狠下心来,不敢去看傅怀洲的表情,“爷爷。”
她轻轻叹息一声,只是这样叫的出来,便足以唤起傅怀洲心中的愧疚。
老人家低下头,面色顿时苍老了几分,岁月似乎加快了在他身上的流失速度。
他喃喃自语,仍旧不想接受这个事实,“怎么会呢?”
浑浊的泪水出现在傅怀洲的眼眶里,宁知悦本想生气说几句,却在看到老爷子的表情后,说不出半个字来。
她没办法责备这样一个老人。
他的出发点并不坏,只是想看到她和傅霆深好好在一起而已。
只是他可能没有想过,只有两个人真的分开了,对她来说才是最好的。
傅怀洲轻轻擦去眼角的泪珠,对宁知悦道:“丫头,算我老爷子求你了,再给他一个机会,好不好?”
这么多年了,难受又窒息的情绪再一次席卷而来。
宁知悦缓缓摇头,带着一丝坚定,“对不起啊,爷爷,其他的都行,但是唯独这件事,我真的没有办法答应你。”
她和傅霆深不可能再继续下去了。
横插在中间的,又岂止是一个苏晴呢?
没办法,让二人继续下去的是这些年来,总是她一个人演着独角戏。
这份疲惫和孤独,还有萌生出来的厌倦,都让宁知悦无以为继。
“爷爷,我真的很累了。”
宁知悦很想笑,但是累到笑不出来,“就算他这个时候爱上我,我也没有力气再回报给他同等的爱了。”
她早就预支了全部的热情。
给出这个回答后,房间里陷入了好长一段时间的寂静。
傅怀洲连连叹息,“算了,算了……我这把老骨头,就不在你们两个中间搅和了。丫头,你去把他叫进来吧。”
话音刚落,房间的门便被推开了。
宁知悦没有丝毫意外,甚至都没有做出起身的动作。
她一直知道他在听。
傅霆深走到傅老爷子身边坐下,微微垂着脑袋,没有说话。
傅怀洲率先开口,“你们离婚可以,但是重新拟一份离婚协议书。”
“知悦丫头的性格我知道,她就算跟你分开了,也什么东西都不会要。”
“但你不能什么东西都不给她,知道吗?这些年来,她跟着你,受了太多的委屈。”
傅霆深发出一声闷闷的“嗯”。
倒是宁知悦直接拒绝了,“不用,那样就可以了。”
害怕这个话题再继续进行下去,宁知悦直接开口说:“爷爷,既然您没什么事的话,我来陪你下下棋吧?”
傅怀洲心知拗不过她,无奈点头,“行,行。就当是最后再陪陪我吧。”
去取围棋的时候,宁知悦和傅霆深一起去的。
傅霆深开口跟她道歉,“对不起,我不知道爷爷会这么胡来。”
宁知悦摇了摇头,无所谓笑笑,“只要爷爷没事就好,我没关系的。离婚,明天也可以。”
明天。
不过是延长了24小时,傅霆深的内心却升起了一股难以言状的欢愉。
仿佛只要再多绑定一会儿这个关系,她的心就不会越飘越远。
“今天要不就一直留在老宅吧?”
宁知悦没有拒绝,反而是爽快的点了点头,“我就是这么打算的,今天多陪陪爷爷,老人家可能是没有人陪伴吧。”
傅霆深动了动嘴唇,点点头。
是为了爷爷也好。
宁知悦和傅老爷子下棋的时候,傅霆深就坐在一旁处理公务。
他时不时抬头看一眼宁知悦,好像要把她的样子刻在心中。